听粉裙女孩有人证,几乎可以将她撇清。
这就意味着,所有责任只能由他承担……
不行!他明明就是受人指使的,最多只能算从犯,就算遭受报复,也不该是他占大头!
侍者显出慌乱而坚决的模样,把事情又默默过了一遍,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些什么,立刻急道:“对了!我身上还有那个女人塞过来的钱,就在这里!可以证明我没有说谎!”
边说,边从口袋掏出一小叠钞票,着急忙慌地递到江明月眼前,唯恐迟一步,她就信了粉裙女孩的话。
江明月不置一词地盯着那叠钞票。
粉裙女孩双眼瞪如铜铃,“那又怎样?谁知道这钱是不是你自己的?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有人证的!江小姐,我现在去叫我的同伴过来作证。”
话尾带着恳求,却没有心虚,还颇有几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气势。
以粉裙女孩的心机,装不出这么真实的样子。
江明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粉裙女孩得了允许,马上喜形于色地跑去找她的名媛同伴。
侍者见状忍不住焦急,却不敢阻拦江明月,不自觉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又无奈地看着粉裙女孩的背影。
江明月对此视若无睹,懒洋洋地掀起眸子,“你不是赵家的人?”
侍者不明白她问这个的目的,不过还是毕恭毕敬道:“不是,我是酒店派过来了。”
赵家的餐点,包括酒水等饮料,都是在酒店定的,而他则是酒店安排过来的工作人员之一。
江明月又问道:“那个给你钱的女佣不是你们酒店的人?”
否则他应该认识才是。
如她所料,侍者给了否定答案。
江明月眉眼一扫,“你确定?”
侍者斩钉截铁保证道:“确定!我们酒店派来的都是男的。”
既然这样,那个女佣只能是赵家的人了,毕竟没有人会带着女佣赴宴。
江明月若有所思,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弧度。
侍者愈发惴惴不安,却不忘趁机抹黑粉裙女孩,“厉太太,依我看,就是刚才那位小姐买通了赵家的女佣,才有现在这事!”
反正不是他无缘无故来惹事,他只是一个受人驱使的傀儡。
江明月冷嗤一声,“那位小姐为什么不直接找你,而是多此一举,通过赵家的女佣指使你?”
侍者噎住,“这……”
粉裙小姐这么弯弯绕绕地通过女佣找上他,应该是不想他知道她的身份,可女佣来传达的时候,却特意指着粉裙小姐,让他看到真正的主使是她,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侍者瞄了瞄江明月,试探道:“厉太太是说,指使我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是确定的,而且大概就是怂恿那几个名媛来找茬的人。
先给那几个名媛和她制造冲突,让粉裙女孩后续找茬有了动机,再安排侍者出场,这样真正作祟的人,就能隐身看热闹了。
江明月在脑海中捋顺思路,神色不变。
侍者明显意识到不对劲,很可能那位粉裙小姐根本就不是指使他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对他而言,就更糟糕了!
他压根不知道真正的主使是谁,要找谁来帮他分担厉太太的怒火?
侍者一颗心摇摇欲坠地悬荡在高处时,粉裙女孩带着她的同伴回来了——
“江小姐,我们进宴会厅之后一直待在一起,从来没有找过什么女佣的!”
“是啊是啊,我们都可以作证,谁也没找过女佣!”
几人满怀期望地看着江明月,宛如等待法官判决的当事人。
侍者几乎心灰意冷,照厉太太刚才所说,这几位小姐显然嫌疑不大,而他不一样,他是实打实做了蠢事,罪名已定,就等着厉太太的处罚决定了。
然而,江明月并没有急着下定论,反而问起几个名媛阴阳怪气的事。
“之前,是谁让你们到我面前说那些难听的话的?”
没想到江明月旧帐重提,几个名媛倏忽惊慌失措,面面相觑。
“没、没有人让我们……”
江明月直视着她们,声音平稳冷静,“那就是你们看我不顺眼?”
以这几个的智商,没人在背后撺掇,她们不可能自己蹦哒到她跟前。
名媛们欲哭无泪。
粉裙女孩突然脑袋清明,忿忿道:“我想起来了,是赵紫芊!她跟我们说你仗着嫁入厉家,就小人得志,谁都不放在眼里,连她这个宴会主角都欺负,又说自己如何如何可怜。我们几个和她留学认识的,也是受她邀请才参加宴会,所以……才想着帮她出口气。”
“没错,就是赵紫芊找我们卖惨,我们才过来说三道四的!”
“江小姐的情况也是她告诉我们的,不然我们刚回国,哪里知道那么多信息?现在看来,赵紫芊一定是骗了我们!她就是想利用我们,对付江小姐!”
另外几人纷纷附和补充。
赵紫芊?倒不意外!
可一可二不可三,赵紫芊是把她的忍耐当懦弱了吗?
既然赵紫芊总想以身试险,那她不介意让这个不自量力的赵家小姐自食其果!
江明月微微眯着眼,眸中闪过一抹暗光,“你们做过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这口气我是一定要出的!”
几个名媛不明所以。
侍者及时领会江明月的意思,讨好道:“我们可以为厉太太做什么?”
只要肯放过他,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名媛们茅塞顿开,连忙七嘴八舌表决心——
“对啊,是要撕了赵紫芊吗?我们可以帮忙!”
“必须要算上我们一份,赵紫芊这朵阴险的小白莲,居然敢把我们当傻子耍,我们不能轻易放过她!”
“不撕了她,难解我们的心头怨气!”
其实几个名媛并没有弄清,她们阴阳怪气江明月,和侍者泼酒之间的联系,但这不妨碍她们找赵紫芊麻烦。
江明月很乐意看到她们的反应,招招手,让她们凑近,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一幕,除了周围极少数几个宾客,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