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没有太在意,随手掐断了电话,一手拉一个孩子走出走廊外。
公寓里的东西很少,大多是她的药材和孩子们的衣服。很快就整理完毕,被丢到了走廊外。
戚云枫带着保镖们,客气道:“苏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江明月知道,这是在催促她马上离开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伸手拿出手机,冷静道:“不必了,我自己会走!”
然后当着戚云枫的面联系了出租车公司。
戚云枫见状,不由赞赏她的识趣。
江明月身上带着伤,戚云枫让保镖们帮忙把行李搬下去。
等出租车来到之后,江明月直接带着两个崽子,上车离开公寓。
出租车朝着机场的方向而去,身后还跟着几辆黑色的商务奔驰。
宴宴和安安都不是很高兴,瘪着嘴巴,面颊气得圆鼓鼓的。
“妈咪为什么要走?我们还没给师祖报仇呢!”
宴宴双手抱在胸前,抬头看了妈咪一眼,大眼睛瞪得圆滚滚的,重重哼了一声。
“那些保镖都是软脚虾,我们应该联手把他们赶出去,让渣……坏蛋知道我们的厉害!”
安安的小脸塌下来,白软软一团,跟棉花糖似的,眼睛却是燃烧着愤怒的小火焰,学着哥哥的样子,重重哼道:“葛葛说得对!坏蛋、坏蛋欺负妈咪,谁都不能强迫妈咪做不喜欢的事情!”
两宝默契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前排开车的师傅,“我们要回去,打倒大坏蛋!”
“扑哧——”
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从前面传来。
“就凭你们两个小不点,还想打倒大坏蛋,你们挺有梦想啊!”
安安率先听出师傅的声音,双眼一亮,开心的捧起小手,“小鱼蜀黍!”
沈鱼回头,露出一张标志性的娃娃脸,朝着两个崽子抛了个媚眼,“是我,好久不见啊宝宝们,你们想我了吗?”
安安歪了歪小脑袋,奶声奶气道:“想惹!”
宴宴想了想,“不想。沈鱼叔叔,你怎么来了?”
沈鱼熟练的穿梭在车流中,将跟在后面的车子甩掉,笑嘻嘻道:“当然是来帮你们咯!”
出租车拐入一个弯道,穿入一个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
江明月下车,打开车门,朝着两个崽子招了招手,“我们换一辆车。”
宴宴和安安从车里跳下来,牵着妈咪的手,坐到旁边那辆张扬的骚红色保时捷里。
沈鱼跟着过来,“老大,我们回碧云间?”
江明月点了点头。
跑车和出租车一前一后离开停车场。
碧云宫的位置就在厉家庄园的两公里外,是云城赫赫有名的别墅区,里面居住的都是云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厉家老宅就在碧云宫的最深处。
这是唯一一个,厉家人不会大肆进来打探消息的地方。也是她在国外时,选定好的藏身之地。既是危险,又最是安全。
车子驶入碧云宫,在一栋漂亮的小别墅前停下。
江明月打开车门,等两个崽子蹦到地上后,出声道:“你们跟我上来书房。”
两宝对视了一眼,小脑袋缩了缩:妈咪不对劲!
来到书房里,江明月盯着乖乖站在面前的两个崽子,开门见山道:“你们是不是见过厉驰?”
刚才她就注意到,两个崽子对赶走他们的人是谁这件事,没有丝毫的意外好奇,似乎早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
而且,在她受伤后和厉驰的每一次碰面,两个崽子也都基本不在场。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运气好,现在再回头认真细想,分明是两个崽子有意避开了厉驰!
安安转了转黑眼珠,心虚的抿着樱唇,低下头来。
宴宴眨眨大眼睛,知道妈咪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干脆如实交代了,“是,我们见过他。我们还知道,他就是我们的爹地。”
江明月心道果然,她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想到两个崽子私下,早就知道了一切。
但事已至此,再说别的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江明月蹲下身来,双手搭在两个崽子的肩膀上,认真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们想回到爹地的身边,妈咪会想办法……”
“不要!”安安顿时慌了,一头扎入妈咪的怀里,奶音带着哭腔,“安安错惹,安安以后都听妈咪的话,妈咪不要丢下安安!”
宴宴也红了眼眶,“小爷不要什么爹地,小爷只想和妈咪安安永远在一起!”
江明月将崽子们搂到怀里,解释道:“妈咪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们,但妈咪必须询问过你们的意见和选择。以前一直瞒着你们爹地的事情,是妈咪对不起你们。”
她从未在两个崽子面前提起过他们的爹地,私心也是舍不得和孩子们分开。但现在孩子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厉驰的身份,她也不能再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万幸,孩子们选择了她!
“我们不怪妈咪。”两宝体谅的伸出胖乎乎的小胳膊,抱着妈咪。
江明月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好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以后要更加小心你们爹地,尤其是宴宴,一定不能让他看到你的脸。等妈咪报完仇,再……”
她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两个崽子,他们还有另外两个兄弟。
“再处理完别的事情,我们就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宴宴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闻言大眼睛里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点了点头,“妈咪放心,我们肯定很快就能离开了!”
江明月道:“希望如此。”
她松开手,让两个崽子出去参观一下新别墅,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刚才,手机震动了好几次,都被她给掐断了。
江明月打开锁屏,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和半小时前发来的一条消息,脸色大变。
顾不得其他,她匆匆跑出了书房,下楼开车离开碧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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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家,年年坐在床上,抓着电话手表,若有所思。
“叮咚”一声,有人给他发了短信。
年年低头,苍白的嘴唇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