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人发现……
江明月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许漠然,眼眸盯着自己的手指,眼神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下见状不敢出声,怕打断她的思考。不过静静站一会儿后,发现老大似乎忘了他的存在,才提醒般叫了一声,“老大……”
江明月这才回神,收敛神色,抬起头,“没事,你回去吧。”
手下面露犹豫,“那厉鸿博那边……”
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江明月没有纠结,摆了摆手,“这事就不必管了。”
手下暗暗松一口气,脚步轻松地退了出去。
不是他想半途而废,关键是厉鸿博已经被送出国,其余参与者也全被处理,再往下查大概也查不出什么信息。
这种不好完成的任务,能脱手当然是件好事。
其实手下想到的,江明月也想到了,而且她认为就算接着查,查到的也是厉驰让她知道的,不想让她知道的那部分,估计已经被他抹去了。
与其这样,不如等厉驰给她交代,反正这是他承诺过的。
————
下班后,江明月回到庄园里。
四个小崽子已经放学了,正在花园里玩耍。
安安坐在花藤缠绕的秋千上,身后年年正在给她推秋千,丞丞和宴宴则是在一旁撒欢地奔跑追逐,还有一只兴奋的明天跟着他们兴奋地乱跑。
空气里充斥着一阵阵清脆的欢笑声,偶尔还夹杂着明天的叫声,合在一起如同一曲活泼轻快的音乐,让人听了不禁心生喜悦。
江明月看着花园里和谐温馨的画面,内心一片柔 软,不知不觉地勾起唇角,再多的烦恼在这一刻都化作无形。
如果她受的磨难,能换来小家伙们此刻的无忧无虑,那她认为也是值得的。
下一瞬,江明月好笑地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小家伙们的无忧无虑有她和厉驰守护,用不着受苦受难来换取,也换不来。
收了脑海里的瞎想,不愿打扰孩子们的欢乐,江明月悄悄进了楼里。
一进门,却发现厉驰比她先回到庄园,眼下正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极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棱角分明的脸正对着落地窗,目光落在花园里的孩子们身上。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好像在盯着四个小崽子发呆。
江明月脚步一顿,停在原地看着厉驰。
突然想到一句话:快乐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小家伙们的欢乐似乎没能感染厉驰,这份欢乐仿佛全然隔绝在落地窗外,反衬得他形单影只。
江明月眨了眨眼睛,甩开心头莫名的感觉,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厉驰回过头来,看到江明月,面上冰雪初融,薄唇跟着挑起,脸上多了几丝笑意。
江明月坐到他身边,若无其事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都看他好一会儿了,他都没发现。
厉驰愣了一下,“没什么,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明月:……
“我回来的时候,你都没发现。”
他真是越来越会糊弄人了,瞎话随口就来。
厉驰眉梢一挑,眼角含笑,“抱歉,都怪我想你想得太入迷了,竟然没及时发现你已经回来了。”
江明月小声嘟哝:“鬼话连篇!”
现在的厉驰和几分钟之前的厉驰是两个人吧?一点也看不出他刚才死气沉沉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像现在这样比较好。
江明月弯起嘴角,扭头看向窗外,视线触及花园里的四个小崽子时,脑中突然闪过一线亮光。
“对了,厉梵呢?”
这两天都没怎么见到他,差点忘了庄园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厉驰不紧不慢道:“楼上。”
江明月瞥了他一眼,突然明白厉梵为什么窝在房间里了,很可能就是不想和厉驰待在一起。
厉驰被江明月那一眼弄得有些莫名,不过既然提到厉梵了,便顺着说道:“明天就将他送回去。”
他也不是很想在家里看到外人。
江明月想了想,也没什么意见。
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危险因素了,厉梵在庄园待着也不自在,不如索性送他回去。
两人刚敲定厉梵的去留。
那边宴宴就发现落地窗里的妈咪——
“妈咪回来了!”
小家伙欢呼一声,接着如同出笼的兔子般朝江明月这边冲,另外三个小崽子也反应过来,跟着宴宴身后跑起来。
江明月看着四个小崽子欢欣雀跃地跑来,嘴角渐渐扬起,却突然看到年年摔了一跤,旁边的三个小崽子也立刻停下,准备过去将他扶起。
年年动作更快,不等人过来拉,就自己爬起来了。
厉驰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
小崽子们却已经跑到眼前,一个个扑到落地窗上——
“妈咪,你怎么回来也不和我们打招呼?居然先来找爹地,你还记得小爷这个儿子吗?你这样真的太伤小爷心了!不仅伤小爷的心,还伤了丞丞、年年和安安的心!”
宴宴突然戏精上身。
安安趴在窗上,小脸都压变形了,嘴里还不忘重复哥哥的话,“太伤心了惹!”
丞丞拍了拍宴宴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了,要习惯。”
年年眨眨眼,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反正我早就习惯了。”
安安摇头晃脑,“习惯惹,习惯惹。”
江明月哭笑不得,“你们以为自己在拍舞台剧呢,作业都写完了吗?不写完作业可没有晚饭吃!”
小崽子们不约而同地哀嚎起来,很快就被江明月告诉写作业了。
江明月回来后,看着厉驰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她发现年年摔跤后,厉驰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不过被孩子们给打断了。
厉驰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江明月提醒了一下。
厉驰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随即皱起眉头,迟疑了一下,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就是突然想起,年年的身体,好像从小就比其他孩子要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