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丞的大眼睛里划过一抹讶异,乌黑的大眼睛眯了眯,“怎么回事?”
沈鱼冷嘲了一声,“能是怎么回事?就是你那外婆干的!载着医生的那辆车,车祸坠江了,只打捞上两具面无全非的尸体。”
丞丞奶酷的脸上带着震惊,不敢相信江家人竟然为了那么一个小小的秘密,狠心到这种地步!
小家伙抿了抿嘴唇,眸中带着冷酷,“我们去报警!你手上应该有江家母女害人的证据。把这些证据公布出去,还能证明妈咪的清白!”
沈鱼笑了一下,蹲下来直视着丞丞的眼睛,“大少爷难道没发现,这是一个连环计吗?江家人先是栽赃我们劫走了那两个医生,胁迫他们污蔑江曼。再之后是江曼追踪医生们受伤,医生逃逸坠江身亡,江曼死无对证。
按照狗男……你爹地的性格,恐怕现在不仅没有打消对江曼的怀疑,反而更加确定这一切与江曼脱不了关系。江曼不会猜不到这个,但这件事已经无从考证。
当务之急,是要挽回你爹地的好感。只要他站在江曼这边,所有的麻烦都会迎刃而解。如果你是江曼,你会怎么做?”
丞丞垂着小脑袋,思绪飞快的转动了,很快就找到了方向,抬头冷声道:“年年!她会从年年身上下手!”
沈鱼点了点头,大少爷的脑子转得可真快,他们一群人斟酌了好久才猜出来的东西,大少爷只用了半分钟,不愧是最强基因的继承人!
沈鱼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惊叹,“所以为了你爹地的好感,江曼必须好好治疗年小少爷。一旦年小少爷的身体有所恢复,就算我们已经把江曼和涂雪容送进了警局,你爹地也一定会想办法把她们捞出来!
也就是说,光凭我们手上现有的证据,根本无法将她们母女轰下台,顶多也就是给她们添点小麻烦,伤不了根基。与其这样,不如把证据保留着,等日后她们多弄出几件作死的事情,咱们再跟她们算总账!”
丞丞的小眉头紧紧蹙着,不难听出沈鱼话里对爹地偏宠江曼的淡淡嘲讽。
事实也是如此,他无可辩驳。而且沈鱼目前的安排,是最合适的!
只要厉家还是江家的靠山一天,江家母女就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他们只有等待机会这一个选择!
丞丞心底生出几分烦躁,倔强的抿紧了嘴唇,小胖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冷凝。
“不过——”
沈鱼话锋一转,娃娃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老大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江曼知道老大是医圣,还知道老大是你们妈咪。她不会让老大出现,揭穿她的谎言。所以她们一定会想办法,让老大闭嘴。最好是像那几个医生一样,永远闭嘴!”
丞丞蓦地攥紧了小拳头,“不能让她们伤害妈咪!”
沈鱼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们现在除了给江家母女下套之外,还要保护好老大。厉家对老大而言并不安全,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让老大恢复自由。”
从两人开始聊正事开始,就保持懵里懵懂状态的安安忽然捧着小手,大眼睛眨啊眨,小奶音扬起来,“找葛葛想办法哦!”
沈鱼伸手,将软乎乎的小丫头捞到怀里,“安安说得对,我们应该联系宴宴了。”
————
厉氏顶楼。
戚云枫推门而入,边走边道:“驰爷,尸体捞上来了。经过家属确认和基因比对,死者就是卢医生和袁医生。坠毁时间是半个小时前,事故原因还没有确定。”
厉驰从一堆文件里抬头,目光幽深,“查清楚江曼为什么会比你们更提前发现医生们的踪迹。”
“查江曼小姐?”戚云枫没反应过来,“不是应该查Ashley吗?”
厉驰俊美的脸冷冽而阴沉,“Ashley不会蠢到在自己运送证人的车上贴上自己公司的标志。盯着江家,一旦发现任何线索,马上汇报。”
戚云枫一愣,斟酌片刻后,点了点头,“是,我马上去办!”
他很快又离开了办公室。
小休息室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宴宴翻了个白眼,抓了一张纸团了团,团成一大坨纸团,丢到办公桌上,“喂!”
厉驰转眸看向他,眉头蹙了蹙,“你的教养和礼节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宴宴从小休息室里走出来,吊儿郎当的吹了一声口哨,“你喜欢的人手可真黑!就为了那么一个小秘密,竟然罔顾人命,杀人灭口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小家伙白胖的小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厉驰凝视着他的黑眸微动,“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江曼做的。”
“证据不是迟早的事吗?你让你的手下去查她,不就是怀疑她的意思!”
宴宴溜溜达达,走到办公桌前,仰着脑袋,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忽然嘿嘿一笑,猛地伸手抱住厉驰的大腿,甜丝丝的撒娇:
“爹地,既然你不信任江曼,我也和你去医院检查过,我没有没有任何心理问题,那我们是不是该还Ashley自由了呢?”
厉驰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家伙,黑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的确,医院那边已经确定了“丞丞”没有生病。但小家伙最近的性格反差太大了,保险起见,他还要继续观察观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Ashley的身份也需要再做进一步的确认!
“不行。”厉驰毫无商量的吐出两个字。
宴宴小脸上神色微微一顿,歪着小脑袋,嘴巴在小手上啾了一下,软乎乎的掌心贴到了厉驰的脸上,“为什么嘛?爹地,Ashley是清白的!我们不能让无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哒!爹地就答应我这个小小、小小的要求好不好?”
小家伙脸上带着乖巧软萌的笑容,内心却翻起了大白眼。
要不是沈鱼叔叔说厉家不安全,必须将妈咪给送出去,他才不要再对着渣爹撒娇呢!
厉驰低头,没有错过宴宴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他眯了眯双眸,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将他捞到怀里,薄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