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初冬。
十月中旬,李太傅巡查过各地乡试归京。这一群勋贵子弟也将要离开军营,回归自己的 生活。
在军营的这几个月,虽然很苦很累,但每个少年都有所收获!强健的体魄,兵法的初步了解,以及同各位小伙伴之间的友谊。
这一天是各位小伙伴在军营的最后一天,镇国公曹伏彪给大家安排了测试——二十八名小伙伴分成四组,两两一组在沙盘上对决。
对,端午刚过之时,一共是三十三名勋贵子弟来到野狼营,现在只剩下了二十八名。这其中有的是因为受不了野狼营的苦累,有的则确实是家中有事。总之是以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野狼营。
林蓁蓁抽到了甲,要与丁队对战。这一队的队长是四皇子林毅芋。一个高傲自大,刚愎自用的皇子。在小组讨论战术的时间里,根本没有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邵攸宁小朋友抽的是丙。这一组里也有两位皇子:五皇子林毅芎和八皇子林毅芨。一个随了母亲不争不抢,性子绵软,一个母亲位分低只是个宝林,活得小心翼翼。
在选队长的时候,两位皇子都笑着摆摆手说自己不是为将为帅的那块料,拒绝担任队长。曹宇杰见两位皇子这样的态度,主动挑大梁,做了队长。
在讨论战术的时候曹宇杰颇有中军主帅的气势,认真听取每一位成员的意见,最后还封了邵攸宁小朋友做军师。
甲丁两队对战。
林蓁蓁拿着代表五千人马的小红旗,向一个山谷的方向插去。却听林毅札轻咳一声,林蓁蓁的手顿住,略犹豫了一息时间,插到林毅札指定的山头上去。
意料之内的,甲队输了!林毅札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没听指挥的那几个队员身上。
这一切都被曹伏彪看在眼里。暗叹一声深宫中的皇子,看起来都是天之骄子,其实也都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乙丙二队对战,毫无意外的丙对胜。
最后丙丁二队决战!
这一战,没有事先商讨的时间,所有的战略战术都是临时决定。
“这里,我们可以设伏夹击!”邵攸宁小朋友消声地在曹宇杰耳边提醒。悄么声儿的小模样,生怕对方听了去。
曹宇杰点点头,两山夹一沟的地势确实适合伏击!
“这里,平原之战,适合包抄,但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兵力安排在这里,若是人数太多,就比较适合先对峙,然后,嘿嘿夜晚偷袭,从这边过去。”邵攸宁在沙盘上沿着河的另一边画了一条隐蔽的路线。
有士兵来回奔波于主沙盘与分沙盘之间,这一战酣畅淋漓,一直对战到日落西山,最后丁队剩。
邵攸宁有些沮丧,噘着嘴闷闷不乐。
“怎么了?”等着晚上在军营吃最后一餐散伙饭的林蓁蓁揽过邵攸宁的肩膀,询问。
邵攸宁不说话,坐在一边的曹宇杰也是沉默地坐着。
“不就是输给了丙队嘛!那我第一局就输了,也没像你们一样啊!”林蓁蓁安慰着身边的两个兄弟。
“那是因为你没有在乎!”说着,邵攸宁觉得委屈:“我们那么努力,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兵法战术,最后还是输了!”
“一个比赛,一个游戏而已!别伤心啦,一会多吃点好吃的!”林蓁蓁揉揉小阿宁的头发,安慰。
“是,这确实只是一场比赛一场游戏,可若是真正的战场呢?我们的一个决策就决定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对,没错!”三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是镇国公曹伏彪。
“沙盘演练,和真正的战场没有区别!将来的你们可能就是战场上的将军!你们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数以万计的生命!”简单的一句话,被曹伏彪说的沉重,却也热血。
“所以,一定要学好兵法,多听多看多学,慎重地做每一个决定!”
“我们会的,曹将军!”这一句曹将军充满了敬畏,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十月十一,上书房恢复讲学。应右相的上书要求,开设兵法课程,由镇国公长子曹宇权教授课程。
岁月如水匆匆过,邵攸宁小朋友褪去了稚嫩,长成翩翩少年郎!
“来年春闱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十七岁的邵攸宁自然是不方便再住在宫里了的。林蓁蓁也被封了楚王,有了自己的府邸。可两个小竹马依旧经常联系。
临近新年,赵王府举办赏梅宴。两个小伙伴又双叒叕相聚了。
“准备得差不多了?”林蓁蓁伸手去勾邵攸宁的脖子,问。
邵攸宁灵活地一低头,转了个圈,躲过。
“你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小古板!”刚刚那一下,看似林蓁蓁要与邵攸宁勾肩搭背,实则趁机在邵攸宁的鬓边插上一朵娇艳的红梅。
邵攸宁习惯性的噘噘嘴,没有发现林蓁蓁的小动作:“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缺一副护膝,你给我绣?”
二月里,春寒料峭,科场号房里简直能冻死个人!为杜绝夹带,考生也只能穿单衣。三天两夜,简直就是在寒风中煎熬!
“我!”林蓁蓁张张嘴,无语。我又不是恁爹,我只是礼貌性的问问好吗?
“不是,你俩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腻歪啊?”镇国公家的小公子曹宇杰离老远就看见两个人在梅树下你来我往,笑嘻嘻的互翻白眼。
“曹小公爷!”邵攸宁笑着朝曹宇杰问好。
“得,你可别这么叫,我害怕!”
镇国公曹家只有三位嫡出公子。
曹宇权是嫡长子,已经投身军营,誓要自己挣军功!
曹宇杉是三公子,于三年前取得一甲第七名的成绩,只等着年后外放,立志要做一个两袖清风的清官,要走清贵文人路线。
嫡子里只剩下曹宇杰一无军功在身,二无能力考取功名,只得被老爹请封世子,将来继承家业。现在被他爹丢在金吾卫锻炼。
果然混得不好就要回家继承家业!
“你怎么过来了?”林蓁蓁瞥了一眼曹宇杰:“你不是最不耐烦参加这种聚会么?”
曹宇杰最不耐烦的就是参加这个赏花宴,那个赏雪酒的,寒暄个没完,一句实在的都没有,辜负了良辰美景!倒不如兄弟几个凉亭里吹冷风来的可心!
“那边都在讨论来年的春闱,满嘴文绉绉的酸话,听着实在难受。正巧一抬头就看见你俩在这腻咕,就过来了。”曹宇杰伸腿踹了一脚旁边的梅树,枝丫上的落雪扑簌簌的落下,落了三人满头满脸。
“你抽风了不成?”林蓁蓁解下腰间软绸,追着抽打曹宇杰。
曹宇杰边跑边回头解释:“就一时脚欠,忘记你俩还在树下,不是故意的!”然后又苦兮兮的看向邵攸宁:“阿宁救我……”
“不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