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那年,父母双亡的我被埃齐奥收养了,他曾是父亲救助的学生。
我与他只差八岁,他却名正言顺成为了我的养父。
我一直都在偷偷藏着这份龌蹉的爱,直到埃齐奥拥有了的订婚对象。
那夜,我闯进埃齐奥的房间,为他吹干长至腰窝的金发。
在离开房间时,我双手环抱住他的腰,热切吻上双唇,夹杂话里我对他的爱意。
埃齐奥用力推开我,目光震惊又厌恶,我永远忘不了他一句话给我带来的痛苦。
“既然你是喜欢男人的变态,那犒劳雇佣兵的生理需求就由你来做。”
01
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价值上万的大床上。
又结束一波,沈伊喘着粗气趴在我身上,蹭了蹭我的脖颈:“集团已经被埃齐奥完全掌控了,我们雇佣团会在下周解散。”
“你要和我一起回C国吗?在C国没有枪支弹药,也不用当心敌人的突袭,那儿晚上也很热闹,非常安全。”
我听完神情不由恍惚,C国,那是父母在世时经常提起的家乡,也许回到那落叶归根也不错。
“好,但是我……”
柔软的唇瓣堵塞住我剩下的话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伊笑着放开了我,从床尾裤子兜里翻出红绳系的玉石。
“诺,我特意托人去华人街找大师刻的菩萨,还请菩萨多多保佑我的温安,此去一路顺风顺水,平平安安。”
沈伊把菩萨玉石系在我脖子上,嘴里不停念叨:“小安,咱们熬了这么久,总算熬出头了。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只要你需要我,我就翻进庄园去找你,把爸妈带上,我们一起回家。”
我鼻头一酸,摸着他眉眼处骇人的刀疤,心里止不住泛酸,这个险些失明的刀疤是他为我受伤的……
02
第一次见到沈伊,是我从另一个园区转进这,进行二次犒劳士兵。
原本的傲骨和羞耻抵抗早就荡然无存,我和其他人赤裸关在笼子里像商品一样被人打量。
一双手游走在我的身上,男人满口黄牙,膘肥体壮,嘴里说着极具侮辱的话:“这男的满身青紫没少被玩吧。”
他一把扯过我的头发,我整个人哐当一声后脑直接撞在笼子上,又抓起我的手腕兴奋大喊:“这就是67号!这就是67号!”
我被拖出笼子,男人兴奋对其他人道:“我先玩,这67号听上个团的讲,可是个极品,哥们能玩男人的可别漏了这个。”
他是个禽兽把我压在身下,周围人都笑着观望。
我原本麻木的心,突然起了久违的恐惧,我哭喊着推开他。
我越是反应激烈,围观的禽兽们就笑得越激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忍不住呕吐。
每天吃混着石子的稀饭根本吐不出来东西,只是呕吐声让男人觉得丢了面子。
男人挥起拳头砸向我的脸,一瞬间我眼冒金星,只感觉牙齿好像被打掉了。
我开始不停呕血,含糊不清的求救,男人拳拳到肉,我好像真的要被打死了,我看不清东西了。
我心里越来越恨,为什么埃齐奥要这样对我!我恨为什么父亲当年要救埃齐奥帮他回到家族!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爱埃齐奥!
就在我绝望之际,人群中传来惊呼。
我模糊看到一个人把我身上的畜生打走,他和男人扭打在一起,讲着中文不停骂道:“畜生!天冷多给自己盖土,别瞎蹦哒!”
我想看清是谁,眼前一黑,彻底昏沉过去。
03
我是被疼醒的,睁开眼一个东方面孔的男人正在给我清理伤口。
“谢、谢。”
我听见自己说话漏风的声音,刚开口找补,眼泪就不争气滑了下来:“抱歉,谢谢你。”
男人慌张抽纸道:“没关系的,你别哭呀,赶紧擦擦眼泪。”
见我哭得差不多,男人才询问:“我叫沈伊,你呢?”
我思考了很久才用中文回“温安。温州的温,安宁的安。”
“看你长得像C国人,本来想碰碰运气用中文问的,没想到还真给我碰上这好运气了。”
“温安,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
一时间无人讲话。
“谢谢你,你有受伤吗?”
沈伊笑道:“没有,他打不过我。”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把你这伤口消毒下,也差不多开饭了,我给你带点你喜欢吃的菜。”
我沉默良久,才开口:“一碗饭就好了。”
沈伊抬头与我对视上,反手扣住了我的手腕:“你很瘦。食堂里的肉类比较臊,如果你吃不了,我可以拿点蛋类和海鲜。”
“你不用担心,在我身边没有人会为难你。”
沈伊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跟他的身份一点都不一样。
可是这也不能让我相信他的话,上一个这么说的,可是亲手把我送进地狱。
见我不回答,沈伊也不恼,自顾自说着:“那我就给你带点鱼,再来点小白菜……”
等到沈伊去买饭,我撑起疼痛的身躯下了床。
沈伊的手机就放在桌上。
我要报警。
我猜想着秘密,点亮了屏幕,是俩个小孩。
来不及思虑,一声怒吼吓得我碰倒了杯子。
“你在干什么!”
“好啊,你个奸细!”
是那个畜生。
他的大嗓门惹得此刻沈伊的房门前水泄不通。
“卢修斯。你可别乱说,小心沈伊回来抽你。”
“哼,那天是我让他了。你们看这娈童手里拿的是什么。”
“真是手机。”
“难道他真的是奸细?那沈伊……”
我握紧手机,心下一沉。
卢修斯的目标达成了,在雇佣团里奸细是最令人痛恨的,这是一个金钱交易的地方,你死了不会有法律庇护,大多数人虽是亡命之徒但也不想死。
“卢修斯。”
人群瞬间噤声,纷纷让出一道路。
“私自开我房门,你是嫌活太长了吗?”
“沈伊,你在护着他,他拿着你的手机,没有哪个娈童,妓女敢这样。”
沈伊提着食盒默不作声走到我面前。
“我信他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他不是就不是啊!你把他藏在房间里,你们C国人不是有句话叫金屋藏娇吗?我看你们俩就是一块的奸细!”
我想解释,沈伊与我耳语道:“我信你,别害怕。”
“既然卢修斯你这么肯定,那就出示你认为是奸细的证据,否则你今天私闯我的房间,我会打得你第十二根肋骨断裂。”
卢修斯恶狠狠道:“他拿着手机一定是拍下了什么,又或者发了什么消息,证据自然在你的手机上。”
“呵,你们的雇佣团很热闹。”
一声熟悉轻笑打破了僵持场面,我潜意识里对他应激,那些屈辱如在眼前,只觉得此刻难以呼吸,为什么要在这种难堪的场面遇到。
“埃齐奥先生,让你见笑了。”
埃齐奥被簇拥着,冷冽孤傲的脸庞,一头金亮顺滑的长发与裁剪得体的西装显得他如同神话里的纳西索斯般。
“发生了什么?”
“老大。卢修斯怀疑沈伊和这个娈童是奸细。”
“埃齐奥先生……”
雇佣兵长看向埃齐奥,得到点头后示意。
“卢修斯,你说证据都在沈伊的手机里?”
原本还信誓旦旦的卢修斯登时支支吾吾起来:“我只是说可能。”
“错杀不放一,打开手机检查。”
“慢着。如果我的手机打开没有所谓奸细的证据,我要卢修斯退出佣兵团。”
“查尔集团的雇佣兵没有准则允许这条,但是你可以向他发起生死擂台。”
埃齐奥发话,兵长自然是没有意见。
“好。”
沈伊答得很干脆,我不由捏了把汗,生死擂台,都怪我连累了他。
沈伊在我手上打开了他的密码,0319。
印入眼帘的是拍照界面,他趁着我晃神的功夫,来了张角度挑剔的合照。
04
埃齐奥接过手机左右翻动,原本好看的脸逐渐阴沉。
我紧张得想抓住衣角,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我,是沈伊。
他俯身用极其小声的声音对我说道:“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我摇头回应,只见沈伊的脸又靠近了一步:“你睡着的照片。”
我大惊,沈伊笑着眨眨眼。
我有点迷茫,我不懂为什么沈伊会拍我的照片,而且原本我还在当作巧合的0319密码,此刻令我更加无措。
埃齐奥抬头时,只见我和沈伊凑得紧,脸色好像更加阴沉了,原本觉得他好看的样子,现在细看也不好看了。
“生死擂台就定在今晚。”
埃齐奥丢开手机走了,乌泱泱一群人看没戏就散开了。
我将手机捡起来,只见屏幕裂开严重。
“照片……”
“是我偷拍的,温安,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偷拍?还有…”那个密码我没说出口,我好像知道答案了。
我把手机熄屏,点亮。
主屏幕上赫然俩小孩,一个抱着兔子,一个抱着灰狼,照片的背景是在C国小卖部门口,还有那台二八大杠自行车。
“温安。你不记得了,但我会记得你的。”
“温安。当年你说要和父母去A国,约定在早上九点见面,可是那天你毁约了,等我带着做了很久的竹蜻蜓去你家,早就人去楼空了。”
“温安。我留学去过A国,我在那找过你,去你经常去的报亭买书,那里的老爷爷说你很久没来了;还去过你养的猫打工的猫咖,那里的店员说你早离开了A国。”
“温安。那时我从来找不到你,可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
沈伊抱着我,嘴里的话逐渐哽咽:“对不起,我…对不起,都怪我找你太慢了,对不起。”
尘封的记忆打开,我好像看到了在C国小时候的自己,自从爸妈死后,我很少记起小时候的事了,只想围着埃齐奥转。
一滴泪流落嘴角咸涩无比,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也哭了吗?
“沈伊,是该我说对不起的。我想起来了,想起来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树下乘凉,你总是会把最甜的西瓜心给我;想起来,你往我书包里塞嗯…红色的…”
“旺仔牛奶糖。”
“对,就是这个,很好吃!你总往我书包里塞,害得我老蛀牙。”
我看着沈伊,与记忆中把最好吃的都塞给我的他联系在一起。
“你长得一点都没变,就是变得好高,如果我能在A国多待几年就好……如果多待几年,或许我就不会如同现在这样了吧。
我和沈伊吃完饭依偎躺在一张床上,谈村里的变化,谈A国的生活,谈过去,聊天谈地。
05
短暂的宁静终被打破,生死擂台是佣兵内部用来调节矛盾又或者打赌约的地方。
后台,沈伊将白绷带节节捆好手掌,好似等等上台的不是他,依旧开玩笑道:“小安,快帮帮我给两只手打个漂亮的蝴蝶结,看不到好看的蝴蝶结我可就没力气打人了。”
“你们这种擂台赛是有专业的绑法,我可绑不了,万一松了怎么办?”
“哎,没有万一,可小安不给我绑这结,那可就要出万一了。”
后台光线昏暗,挨得近才勉强能看到对方,最后还是在上台前给他绑了个结实的蝴蝶结。
“等我小安。”
沈伊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我望着他大步流星上台,直到黑色布帘再次遮住后台。
我想找个沈伊能看见的地方,转身却撞进硬挺的胸膛。
我伸手揉泛酸的鼻子,就见黑暗中埃齐奥淬了毒的目光,我没忍住心中的害怕向后退去。
埃齐奥大手拦住了我的腰硬生把后退的步数归零:“小安?他为什么这么叫你?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怎么叫我,我和他什么关系,需要告知埃齐奥先生吗?我想没必要,我也怕我说的话污了埃齐奥先生的耳朵。”
沉默片刻,埃齐奥扯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忘记了,我怎么能问这种问题呢。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能住在男人房间里一夜,不,是一下午,就能让男人叫你小安,想必一定在某些方面有过人之处吧。”
我愤恨盯着埃齐奥,明明是他把我送进地狱,又反复折辱践踏我的尊严。
“埃齐奥。从前我最喜欢你的脸了,那副矜贵的样子,可现在我看到你的脸就作呕!无比恶心!”
“无、比、恶、心?”
“对,无比唔……”
埃齐奥发狂似的恶狠狠吻住了我,我吓得慌忙抵抗还是无济于事。
他抱起我摔在沙发上,随后跨坐在我的身上:“我无比恶心?那沈伊呢?他就不恶心?你在他那享受到了飞上云端的快乐,可是他马上就要被你害死了。”
“你什么意思?”
埃齐奥没有回答,他直勾勾看着我,帘子外传来阵阵欢呼,我心里恐慌越来越大。
似乎欣赏够了我的恐惧,他把手机画面给我看。
全场的人都在欢呼,他们压力赌注,而此刻明明是拳赛的擂台,卢修斯手里挥舞着匕首招招狠戾夺取沈伊的命!
我身体止不住发抖,颤抖地开口道:“我求你了,放开我,让我出去!求你埃齐奥,求你了!卢修斯犯规了,应该中止比赛的!”
“中止比赛?”埃齐奥大笑,“下了赌注的,谁敢中止?就算比赛双方想,观众也不想,要怪就怪沈伊太愚蠢了。”
“不……我求你了埃齐奥。”
“求我?那就拿出你的筹码。”
埃齐奥为我擦泪,又递给我匕首,轻声细语仿佛刚刚的一切不存在:“我相信你会拿出令我满意的筹码,去吧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