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的隋棠一脸警惕地看着裴咏昇黑沉沉的脸,半撑着身子靠在床上质问他:
“你就是云恒笙吗?上次裴蓓蓓给了我你的蓝宝石,所以关于你的全部我都知道了。”
裴咏昇倒是不怒反笑,声音沉沉似水,伸出手飞快钳住隋棠高高扬起的下巴——“全部都知道了?你知道怎么还会和云泽混在一起呢,你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吗?”
痛……
裴咏昇这回是下了死力气,纤长的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烙在她下巴上一道红痕。
隋棠拼了命地向后挣扎,整个人都往后仰,才摆脱了这个一脸恐怖笑容的男人,只不过也因为惯性,狠狠地朝下跌倒在床铺上。
床铺十分柔软,即使如此,激烈的颠簸还是使她有些受不住,眼前昏昏沉沉地暗了那么一瞬。
等光线重新回到她视线之时,就只见裴咏昇俯身压了过来,笔挺的西装几乎要贴合她的身体曲线。
他的睫毛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就连呼出的气体也在两人靠近的鼻尖之间盘旋……
他说:“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帮我呢?为什么还要逃跑呢。明明我才是你最在意的人,不是吗?”
……
嘤。
隋棠小声地抽泣了一声。
这种怪异别扭的姿势奇怪的压抑着她。也许普通的女孩子会感到无别的害羞,可是对隋棠来说,这种事除了屈辱什么也不剩。
她拼命地想要抵抗挣扎,可以身体挣扎的幅度太大,就会更加亲密的贴上裴咏昇的冰凉的身体。默默召唤了吹角阵,阵法却在这魔堡中丝毫不起作用……
果然是。。。
早有预谋的另一次拐骗。
细碎的长发在挣扎之中飞散开来,覆上隋棠的满是汗水的额头和绝望的眼眸。
裴咏昇却更是过分,见隋棠挣扎的厉害,就凭空变出了一副锁链扣住床上的女孩纤细的四肢,将她束缚地一动也不能动。
呜呜呜!
隋棠更加强烈的反抗着,手脚挣扎的铁链噼里啪啦作响,满房见都充斥着哗啦啦的锁链声。
她的手腕和脚踝也磨损出红彤彤的伤痕和血迹来……
裴咏昇却是从隋棠身上半坐了起来,认认真真打量她绝望苍白的脸颊,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
“我不打算再等你来了——反正你也没办法拯救我的。既然你的心那么难以得到,那不如将你束缚在我身边吧,反正结果也是一样的……”
深沉的夜晚……
寂静无声的城堡……
昏暗中一脸狼藉的少女和黑衣的恶魔……
平躺在床上无力挣扎的隋棠却突然放松了身体,不再做无所谓的挣扎,一脸平静从容地在男人的注视下摆正身体。
即使满脸的汗水,满脸苍白地挂着惊恐,乌黑的发丝如墨一般流淌着遮蔽双眼……
都依然掩藏不住少女突如其来迸发的冷漠与端庄。
隋棠很轻蔑地撇了撇嘴,用鲜红娇嫩地舌尖顶出刚才挣扎中不慎落入口中的一缕发丝。
一抹银色的水光顺着她的唇缝缓缓流淌而出。
她却好似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只随性地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的无比嘲讽又无比诱人:
“哎呀呀小云恒,你果然还是那么讨厌呢?一旦寻到了新的雇主,老朋友就完全抛弃不要了……”
裴咏昇皱起眉,用冰凉的指尖触及少女的额头,仿佛想拨开她凌乱的长发,责难道——“你在说什么啊?”
床上的少女却是猛然侧过了身,愤怒地躲开男人双手,引动锁链又是一番哗啦啦作响。
漆黑的长发下,她精细的红唇轻启: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呢?是可以依赖的工具吗,你以为我从前百般照顾你就是心中有你,没有发觉你的小伎俩吗?”
说完少女又淡淡地冷呵了一声,给予呆愣住的男人更深更沉重的打击。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的这些坏毛病,只不过过去顾忌着父亲要我好好照顾你的遗言,才没有真正对你撕破脸皮……我们两个的关系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多不过是互相利用。”
裴咏昇终于反应过来,他缓缓地从床边退下来,好像又变回了从前在柳离棠面前的云恒笙,永远的呆愣无措不知所云……
他对着面前无比陌生却又曾经熟悉的少女轻唤……“糖糖……是你吗?你是糖糖……”
隋棠也缓慢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漆黑的头发水草一般柔柔的滑落,露出后面像琉璃珠一般冰冷毫无感情的黑眸。
哗啦啦……
锁链应声作响——隋棠根本没办法坐起来,她的四肢都被这东西全然束缚住了。
裴咏昇迟疑地伸出手来,他到底对曾经的离棠还有那么一份情谊在……转世的隋棠他可以毫不留情的争夺利用,可是对于曾经真心对自己好过的那个女孩儿,他终究狠不下心来。
可在他出手之前,隋棠就已经注意到这一点开始拼命挣扎反抗了……柳离棠的这一世,是离棠公主坠入人间的第一世,所以性格上的刚强倔强也是后来的转世中全然比不上的……
她拼命的挣扎起来,动作激烈迅猛,好像是咆哮的野兽问到了血腥味,瞬时间狂暴地超乎常人想象。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瞬——
隋棠就已经已超乎寻常的力气挣脱开锁链的桎梏……
准确的说……是以不要命不怕死的疯狂断掉手腕脚踝关节的骨头为代价。
少女的眼眸在昏暗中熠熠闪着渗人的光芒,她手足皆断,滴滴答答的血液染红成片的床单,却仍旧以一种毫不在意的疯狂神情看过来,紧紧盯着裴咏昇的痛苦的脸,嘶哑着喉咙说道:
“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我是非常非常自私小心眼的人,就连我自己要伤害我自己,取成千百计的痛苦都不足道,可是谁要敢在我身上加诸一分伤害,我都要成千百倍的讨回来!”
她的红唇再次裂开,活动了一下断掉的手腕,调笑出淡漠的神情。
“这次你居然要为了所谓的任务取我的血呢?你觉得,我要怎么报复回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