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不远处草地上,还有一匹高头大马。那马通体红色,体型匀称,四肢矫健正在啃食小草,身边却无人看护。
“那是琬珍的火风马,难道这次她也回来了?”本来此处青鸾没少来,一路上的景致对她来说兴趣却却。
直到看到了那匹马似乎才真正开心起来。
“鸾儿,看见马那么高兴?”康帅好奇问道。
“小宝哥哥那是琬珍的风火马,她是尉迟伯伯的孙女,和我年纪一样大,我们关系很好的,自从上次他们离开长安,每月只能初一十五回京面圣,我才能见上一面。和婉珍上次差不多已经几个月未见了。”
“为何会让国公离京呢?”康帅好奇问道。
“不知道,只听尉迟伯伯辞了官要回家养老呢。”
两人正说的门人跑了过来说道:“老爷有请正在正厅等呢。”
“你家婉珍小主回来了?”
那仆人回答道正是“正是”。
“我好久没见她了,没想到这次她真的回来了。”青鸾口中叫着婉珍的名字,竟是丢下康帅一个人一溜烟的跑走了。
康帅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小奴在宅内左转右转,来到一处开着门的大厅。老远就看见昨天一起喝酒的老者在门口相望,看见他来,脸上堆起了笑容。
“小友今日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哈。”老人笑声爽朗,声震瓦屋。
“小子给国公见礼了,昨日不知国公的身份,小子失礼了失礼了。”康帅弯腰恭敬施了一礼。
“来来,快进来坐,我虽谁是国公,也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你可知我本就没什么学识,从小便是个铁匠出身,哈哈。小友既来我的府里便不必客气,当做自己家里就是。”
老人伸手拉了康帅进了屋,在厅中坐下。见康帅把手中掕的东西放在桌上,好奇地拿了过来,又见上面写了“玉露酒”三字就问道:“哈哈,这就是你昨日所说的大唐第一酒?”
“小子狂妄了,但此酒我心中还是有些底气,我觉得当得大唐第一。”
“哦,到了此时小友还有如此底气,看来这酒定是不错,待一会儿吃午饭之时,我便和你喝上几杯,尝尝你这大唐第一酒。”
“小子一定奉陪。”
康帅拱了拱手,两人开怀大笑。
尉迟恭又见还有几瓶,与刚才看的酒瓶不同,也伸手拿来看。见上面写了“春风丸”三字。
“这药,乃是治疗男性隐疾之病,也可调理身体,没想到你是国公爷,怪小子考虑不周了。”康帅解释道。
“考虑不周,怎会如此说?”老国公一脸迷惑。
“小子本想着送礼,忘了国公龙精虎猛,用不上此类药物。”康帅却故意一脸歉意。
“哈哈,小友此话不假,我如今三个儿子,三个孙子,又有两个孙女,何时还需要如此药物。”尉迟恭脸上自豪无比。
“都怪小子不曾考虑详尽,那如此小子就把此药暂时收回了。”康帅知道送出手的药当然没有收回的道理,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逗逗鄂国公而已。
“慢来慢来,这可不行,怎么能这样?现虽说用不上,以后不一定用不上。你可知道这药有多抢手,就当你今日孝敬我的,我就先收下。”
鄂国公见他又要收回,竟是直接伸出满是老茧蒲扇大手一把抢了过来,似是觉得还不保险,竟一瓶瓶直接收入了怀中。
康帅见大唐杀敌无数,又年过半百的大唐战神,此时却是顽童一般可爱,忍不住笑出了声。
“爷爷你在藏什么?”随着一声娇斥,老爷子竟是吓的一晃,口中喃喃说道:“没什么,不过是治病的药而已。”
康帅回头去看,却见识一个年龄和青鸾差不多的女娃娃,身上穿了翠绿色窄袖胡衣,**穿了浅绿色灯笼束脚裤,脚上蹬了一双平底方形低腰快履。圆圆的小脸,配上雪白的肌肤,真的像一个瓷娃娃一般,
此时它正圆怒目圆睁,两条英气勃勃的剑眉扭在一团。小巧的鼻子也微微地皱着,目光越过康帅直奔鄂国公怀里看去。
“爷爷你怀中是什么?”似是是较为畏惧小丫头,鄂国公马上说道:“什么也没有。”
康帅不禁被面前的场景弄的有些迷惑,
“拿来我看。”小丫头绷着脸,走到尉迟恭面前伸出手,十五六岁年纪强装大人稳重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让康帅忍不住想笑。
尉迟恭乖乖地从怀中拿出药来,一瓶一瓶摆在桌上。
傻丫头也还没给他好脸色,又问道:“还有没有了”
“没了真没了,你看这些都是药。”鄂国公无奈的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瓶子,打开瓶口的塞子,在手掌中倒了出来,确实是一个个红色的药丸。
小丫头便不再追究,又看到桌子上放着另外几个瓶子,拿过来一看,上面写了“玉露酒”,当时又生气起来。
“爷爷这是什么?”
鄂国公被抓当场,一事气结。
“这位姑娘,这是一种药酒,专治各类身体受过的暗伤,可以慢慢调理恢复身体健康。”
康帅脑袋一转,赶紧圆了个谎,小丫头这才回头看了看,圆圆的眼睛转了一转,说道:“你这人长得倒是俊俏,该是最会骗人吧。”
康帅噎的说也说不出话来,这又是什么逻辑呢?
“我爷爷说了,男人女人好看的人最会骗人,对吧,爷爷。”
小丫头又转头问道,身后的爷爷含着笑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只好点头回答:“对。”
“小姑娘,我家中开的医坊,我今日带的都是药,是帮国公爷调理身体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小丫头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康帅。
”当然是真的。”康帅撒谎,当然也是面不红心不跳。
小丫头将信将疑的把两人看上了几眼才出了门区。
尉迟恭和康帅两人长长都长出了一口气,继而又相识一笑。
“小友见笑了,我年轻时常年征战,对家中孩子疏于管教,让他们一个个都不懂礼数。这小丫头是我的孙女儿,尉迟琬珍。平日最得我家老婆子喜欢,仗着家中有依靠,平日里看我看的相当紧。”
尉迟恭嘴上说着无奈,脸上竟是爱惜之色,隔辈亲本就可以理解,又加上年轻长年征战,对现在的几个儿子聚少离多,也没培养出什么感情。
反而这最后出生的小孙女,成了他赋闲在家后很长时间内唯一的心里慰藉。
“小友不必见怪,都怪我宠爱过度了。”
“呵呵,国公不必多说,小子觉得这事能够理解,小妹妹对你也是一片关爱之心呢。”
“对呀,我年轻时四处征战,虽然大伤不是很多,小伤却是不尽其数。那时郎中帮我看了说我不能再饮酒,否则终是会伤发而亡。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我觉得大丈夫不喝酒又有什么趣味。”
“嗯,国公爷说的对,但家人也是关爱心切,我家中阿爷医术也是不错,手中也有几剂良方,改日可叫我阿爷调理好药物送给国公。”
“小友费心了,这辈子经过许多,到了我这年纪又有何惧怕。”
想想也是,它一生征战无数,从一个铁匠成为大唐的开国功臣,丰功伟绩更是写入凌烟阁之中,这便是大唐活生生的神话人物。
“国公说的对,想您一生阅历无数,虽说年过半百,自是无所畏惧,您身上所经历过的许多事,我想定然会存在许多大唐人的传说中。”
“小友,这话说的对,我从铁匠起随太宗起家,真的杀人无数。已是见惯生死,也已不惧生死。”
“想我初时随高宗征战,有许多好兄弟,秦琼秦大哥,李靖李大哥等等,如今却剩下我们老几旧臣,苟延残喘。想来是如今年纪大了,偏爱留恋家人的温情,怕是之前亏欠太多所致。
康帅看来觉得自己能体会到眼前老人心中的想法,看着曾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朋友一个人去逝,老国公心中的伤怀之情,自是无法诉说。
”去时鲜衣怒马美少年,归来步履姗姗鬓冉冉。“康帅轻身说道:
”国公不必伤怀,大丈夫生当立于天地,死当马革裹尸,方显男儿本色,每一个为了大唐的繁盛,做出努力的人都会被大唐子民永世记在心中。”
“有人碌碌无为,一生只为三餐温饱,当然不会被人注意,有人为万民福祉呕心沥血,更有如国公者开创大唐,给了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给了百姓富足的环境。这一切国公您功不可默。”
“对大唐来说您这样的人是最珍贵的,曾经和您一起并肩战斗的每个人都会被历史铭记,百年后,千年后,后世之人都会传诵当年你们为开创大唐所铸造的传奇故事。”
“你们是大唐盛世的开创者,一个伟大时代的缔造者,除此以外便是生死又有什么遗憾呢?”
“小友,说的是,我想我那些哥哥也该是如此豪情,若是我心中总是想起难过,反而有些惺惺作态,妇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