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别的年轻人身上没有的,似乎他身上也有。他有才华,有智慧,最重要的是有想法。弄出今天这阵仗就能看出来。
看现场的大唐百姓,众人皆随他而喜,随他而悲,他有能力轻易的将这一众人等玩弄与股掌之间。又懂得利用身边的资源,响誉大唐的杜娘子也被他请来压场,不得不说他很有本事,他所做种种,已超过大唐同龄人太多。
只是不知皇帝也是否是这样想,此时的康帅犹如一把未开封的双刃剑,可攻可守,收放有度,方可称心如意。
此时皇帝的心思,或许是想把这把剑握在手中,先看看顺不顺手,之后或弃或留,再做打算。但前提顺手才是重要的关键。
不顺手,一切休提,说不得会丢到火炉中重新锻造。顺手了,自会好好打磨一番,留下自用。
毕竟皇帝在启用人才方面一直是很开明的。今日他如此做或又是起了爱才的心思,一切都未可知。
看那小子脸上的表情从困惑,迷茫,到最后一脸平静与坚定,想他已打定主意,或许找到了答案,定下了心。
胡俊才问道:“想明白了?”
“算是吧。”康帅回答得不是很肯定。
“想明白也罢,不明白也罢,年轻就是本钱,摔倒了爬起来走得更稳,我也不问你想清楚了什么,我只提点你一句,皇帝留你,和你留下来你爱的东西是一样的想法,就是觉得留下有用,你明白吗?功过只是其次,忠心则是第一位的。”
康帅自是明白作为属下不和老板一心,是没有老板愿意给你饭吃的。
康帅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多谢胡大人教晦。”
“好”胡俊见他想得明白,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又说道:“既然皇帝赏了衣服,日后去了正式场合,该穿了衣服,即是你官职的象征,也是皇帝的皇恩浩荡,你可谨记。”
“大人不教,小子真心不知,受教了。”
康帅嘴上答应,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这是多大的官的衣服,也让我整日穿着衣服上街,在这大官多如牛毛的长安城,你让我得瑟啥?穿这个怎么会有存在感呢?这是校尉服啊!
“行了,宣了旨我也得回去复命,不能多耽搁。你呀,好自为之吧。”
“劳烦胡大人了,我送你出去。”
康帅起了身,扶着胡俊出了门,回头使了个眼色给王胖子,老人精的胖子心领神会,一个闪身跑到后厅,一会功夫又拿了个红色的盒子,屁颠屁颠跟着康帅送胡俊出了门。
在外面万众瞩目之下,康帅小心翼翼扶了胡俊,王胖子也颠着脸凑了过来。待胡俊在轿子中坐好。康帅伸手拿过王胖子手中的东西,也没看也没问,弯腰掀起轿帘塞到轿子中去。
“你这小猴子这是做什么?”胡俊并没有注意到康帅何时拿了东西来,但见他塞入自己怀中赶忙问道。
“胡大人,这是飞鹤访的,王祥东王东主,难得你老来一趟,他觉得祖坟都冒了青烟。”
王胖子从轿子上的一侧小窗也伸出头来,满脸堆着笑,口中连忙答应:“是,是,是。”
“所以想孝敬孝敬您,你也知道我今日不知您老要来,也没准备什么东西,这东西算我和王东主一同孝敬您的就收下吧。”
“这是何物?”胡俊见盒子不太大,又说的这般热闹,便又问道。
“大人,这是小的藏了许久的高丽开的野山参王,据说有几百年了,小人初见大人,没什么孝敬,才想到这东西今日终于找到正主主了,像我这种小民看都不配看一眼。”
胖子的说的无耻至极,胡俊却很是受用的笑了笑。
王胖子用手扒了侧窗,硬挤进一张大脸来,又胖又腻,脸上堆着笑。
“这怎么行,当着大唐如此多百姓的面,你们这不是贿赂我吗?如果言官御史知道告我一状…”
“胡大人带钱了吗?”康帅没等胡俊说完,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什么?”
胡俊和王胖子都是一头雾水。
“我用不到钱,平日子是不会带钱出门的。”
“可有随身的小物件?”康帅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胡俊,忽然口中又说道:“有了…”
他看到胡俊衣服上,有颗用来做扣子用的小珠,伸手去用力一扯,拉断丝线,小珠便取了下来。
“这小猴崽子,你干嘛?”胡俊不知康帅这样是做什么。
康帅取了珠子放在胖子手中,又拿了红参塞进胡俊怀中,然后说道:“胡大人好了,一会儿有人问里面的东西,就说用珠子换的不就行了?”
胡俊看了看,明白了康帅说的意思,嘴里笑着骂道,“你这猴子真是机灵的很,我这一颗珠,换一颗几百年的参,别人知道,莫不是说这与我换参的人是个傻子,呵呵。”
“是是是,就是傻子!”王胖子点头不迭,惹的康帅也笑了起来。
“行了,你这胖子以后好好跟着小猴干吧,吃不了亏。”
胡俊又笑了,说了几句,便喊了“回宫。”一群金吾卫马上列了队,浩浩荡荡护着轿子走了。
等官军撤了,号台上附娘子为了安抚了众人,又献了一首曲子。台下今日前来之人都觉得可算捞着了,杜娘子今日成了爱心大使,不但展示了琴艺,也收获了非常多的好评。
康帅回了飞鹤楼,正准备回到台上去替换下杜娘子,毕竟演出半日是会累的,回头见王胖子跟在自己身后,表情一脸严肃便出口问道:“你怎么了?”
王胖子呐呐的说,“我觉得似乎还是小看你了?”
王胖子盯着康帅的脸,老神在在的说道。
“什么意思?”
虽然实际年龄上,王胖子完全可以说是康帅阿爷辈的人,而王胖子也有所有奸商身上的坏毛病,却好在人心不错。
人也够意思,你若拿他做朋友,他也很够仗义。胡俊临走时康帅故意叫了王胖子来,是给他创造结识权贵的机会。
毕竟他知道王祥林这么精明的人,肯定会一点就透。在整个长安中做生意做得好的,而比较另类的王祥林可算是独一份,许多人做生意必须要依附权贵,他却没有完全是凭自己,靠吃苦,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敏锐头脑,一点一滴苦熬20年才做到如此的位置。
他以前不是没想过,他也更知道朝里有人好做官的的道理。他所欠缺的正是对上流社会领导的熟识,而王胖子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能够巴结上面的领导。
他心中苦恼的其实也是这个,康帅跟他接触不久,就已经了解到他此处的困境,所以有这个机会,他怎么不会捎带上他。
“每次我觉得看透了你,你总会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
“你想多了吧。”康帅在椅子上坐了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王胖子却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此事。
“大郎,你实话告诉我,今日来宣旨的是不是宫里的人?还是皇帝身边的人吧?”
看着王胖子一脸的八婆样,康帅点了点头回答道,“是,是伺候了皇帝一辈子的老人。”
康帅端起了茶,饮一口,累了半日还真是渴了。
“大康,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皇帝家里的哪位皇子出门历练来的?”
似乎是因为觉得说了什么机密之事,王胖子还特意凑到康帅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出了心里的话出来。
“噗”闻听胖子一言,康帅忍不住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王胖子离得太近,躲闪不及被喷了满脸,他轻轻用手拂去脸上的水,显然并不在意,目光依旧定定的盯着康帅,等着他的答案。
“我说王东主,你是不是听故事听多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康帅觉得好笑。
“你也不必瞒我,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非常人。”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这么想,就是因为我长得很帅?”
胖子翻了翻白眼说道,“看以往,你有才,创做新酒,新药。后来又作曲作诗,再后来弄出这场义卖,你推窗看看外面,或者问问杜娘子,今日外面之中外面有多少人?你能说这次活动不成功?”
“好,你不承认,我再往下说。当着这么多人面,皇帝忽然安排这么大的阵仗来表扬你,还给那么多钱,你可知道连建两个兴德坊的钱都够了。用一半的钱那一半你还会退回去?说不得还是送给你了。”
胖子如此一说,听起来很有道理,康帅的起点太高,开始赚钱时都已经用金来计算了,所以对100万贯,没什么概念。
如今听胖子说建个兴德坊最多只能花去一半,他开始陷入了沉思中。
也对,如果真是这样,皇帝给我这么多钱又是做什么了?“军费?”脑海中忽然冒出的两个字吓了康帅一跳,他却没敢说出口,他觉得不太可能,他觉得这事过于匪夷所思。
康帅还在想,一旁的王胖子又开始说了。
“好,这些,你如果还不承认可以,今日宣旨的官你都说了,资历很老,你说不熟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