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江陆离有足够的时间设计参赛作品,骆青云再也没有要求过她必须加班。
而她这个举动也正好符合江陆离的心意,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就准点跑路,吃过晚饭后就一头扎在设计图纸上。
小阿咪见她的电脑太过老套,运行又卡顿,就以向她借钱为由跟她要了一万多块钱,拉着赵醇去买了一台设计专用的电脑给她。
江陆离在收到电脑的那一刻欣喜若狂,虽然花的还是她自己的钱,但小阿咪的心意让她感动不已。
她在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整天忙于想设计方案,反而把最基础的工具给忽略了。
有了新电脑的助力之后,江陆离的工作效率迅速提高,每天都必须画到凌晨0点才洗漱睡觉。
APIDA亚太区室内设计大赛由于始终坚持公开公平公正的赛事姿态,现已成为亚太地区设计领域最具权威性的专业级赛事,这同时也意味着它对稿件的要求非常高。
它涵盖建筑、景观、室内三个类别数十个细分领域,而东易集团所经营的主营业务是室内商业空间设计,所以江陆离的设计作品也必然是商业空间设计。
为了尽可能满足评委们刁钻的口味和审美需求,江陆离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翼翼。
单是在核心设计理念构思和试手,她就足足花费了两个晚上的时间。
她的脑海里一直有两个创意方案,但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方案更好,更合适这一期的比赛。
为此,她这两天晚上没少拉着小阿咪和赵醇讨论,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点帮助。
小阿咪是现代人,身在大集团工作,见识也不算少,所以多少能给出一些切合实际的参考意见。
但赵醇就奇葩了,他发表见解的时候三句话不离天庭,五句话不离宫殿庙宇,十句话里有八句话都带着磅礴的气势。
江陆离听了之后连翻白眼,骂道:“你是神话剧看多了吧?我这次投稿的是室内商业空间设计,你难道让我给客户把办公室建成神话宫殿不成?”
赵醇大言不惭地说道:“不论是人是仙都喜欢富丽堂皇的东西,这么设计有何不可?”
江陆离被他气得半死,恨不得剖开他的脑壳看看他脑子里是不是缺根筋。
她被创意问题足足困扰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才正式开始进入正题。
等她正式确定核心设计理念之后,她的画图动作是很快的,仅用了五天时间就把初稿给画出来了。
如此时间到了第七天,江陆离的设计方案已完成,在投稿截止日期之前,她都在做微调。
在公司,同事们在工作不忙的时候都会偷偷修改自己的参赛作品。骆青云不想看他们提心吊胆,干脆开会是特批允许他们这么干了。
江陆离见骆青云都特批授权了,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同事抓住把柄,干脆也把自己的作品从家里的电脑拷贝到公司,在工作时间也全力修改。
殊不知这正好中了骆青云的圈套,骆青云那一个接一个的动作都是为了等她上钩,等着她把自己的稿件上传到公司电脑。
因此当她把U盘插到公司电脑的那一刻起,骆青云已经通过后台软件把她的稿件给盗走了。
拿到江陆离的设计稿之后,骆青云顿时被她的设计才华惊出一身冷汗。
相比于江陆离在之前面试时所展示的设计作品,她这次用于参赛的作品要更加大胆、更加惊艳,同时也意味着她已经开始拥有自己的设计理念和设计风格。
办公室里的那些员工干了几年甚至十几年都还在用别人的创意和理念,而江陆离年纪轻轻就已经突破桎梏,将其他人远远地甩在后面。
毫无疑问,江陆离的这个作品完虐她自己的,如果被江陆离送到总部参赛,必然能脱颖而出。
但是现在,她的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江陆离啊江陆离,你败就败在自己太单纯,对社会的险恶用心一无所知。”
“我今晚连夜修改你的稿子投到总部,到时候这就是我的作品,而你后面投稿就是剽窃我的创意,你会把自己牢牢地钉在耻辱柱上。”
要不是担心笑声传出去会被人听到,骆青云恨不得在办公室里就大笑一场。
下班后,江陆离如往常一样买菜做饭,然后在书房里继续修改她的设计作品。
可当她关机睡觉之后,骆青云还在盯着黑眼圈的威胁继续删改江陆离的作品。
直到凌晨两点,她已经把原稿删掉了20%,把一些自己的风格和理念替换进去。
因为修改后的作品既能看出跟她以往作品的一脉相承,又能看到创新突破,这样就没人能否认这是出自她的手的作品。
夜深人静,当她用鼠标按下邮件发送按钮的那一刻,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叮~~~
邮箱收到集团总部预选赛评选委员会的自动回复,说邮件已经收到。
她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肆无忌惮地在书房里放声大笑起来。
“江陆离,你的败局已经注定,你还拿什么跟我斗?”
“你以为有秦总给你撑腰就能从我手下崛起,你以为有才华就能顶替我的位置?”
“哈哈哈,你真是太天真,太幼稚,太可笑!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只配当我的奴隶,永远都别想翻身出头!”
胜利的喜悦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陷入一种难言的兴奋之中。
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在亚太区室内设计大赛上获得金奖,自己的身价倍增,成为国内家喻户晓的设计师。
就在她完全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盗窃得手,你看起来很开心?”
声音如鬼魅,如幽灵,让本就做贼心虚的骆青云面色大变,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她猛然回头,顺势从桌上抓起一把美工刀。看着完全笼罩在黑色中的身影,她的心更慌。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的书房?”
来人将头上的黑色帽子取下,露出一副森然的笑容问道:“怎么,才一周多不见就不认识我了?是不是我对你的惩罚太轻,让你觉得我对你一点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