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赵一甜就扎进了厨房,就连在院子里做豆腐的赵一娇都一直分心看她,想要确认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前一刻钟看她脸色不好,下一刻又斗志昂扬激情满满,像是有什么新的东西又要做了。
说起来,赵一娇也知道自家妹妹的多才多艺,只是,越是多才多艺,她越是担心啊。
这妹妹明明就不是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回到她原本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她就是觉得舍不得了,不想让人带走。
柏萧齐来的很早,在赵一甜做南瓜饼和红薯饼的半程,人就来了。赵一娇看到他,低头不敢抬头,她得罪不起,一心忙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她决定先躲一躲,改日再和柏萧齐谈,否则她暂时是谈不动的,好几次说不过柏萧齐。
还害怕柏萧齐背后的人,他身边,都带着人,这院子附近,她已经好几次不经意间看到墙头和屋顶上有人。
总觉得自己有一天要是不小心,就被人杀了。
总之,她怕。
柏萧齐倒是没什么的,就打了招呼后来到了厨房找赵一甜,看她揉面揉很十分的认真,两个好大的碗里装了白色的面团和一个黄色的面团,一想自己之前没见过,肯定是新品,便也来了兴致。
“今日回来的晚了些,路上耽搁了?”柏萧齐眼睛盯着面团,不知道要怎么做,之后又会是什么味道的。
赵一甜抬头看他,蹙眉不解,下一秒又反应过来,他应该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所以就问了。
“是啊,回来的有点晚,在城里耽搁了,不过,二叔叔,我月底不搬家了,我们多住一个月,你呢?”
“哎呦,改主意了啊?”
柏萧齐凑近一点,想动手摸摸面团,可是被赵一甜发现,反手拍了一下,警告他,“不许碰,脏死了,你都没洗手就想用动吃的,不好啊。”
吃饭要洗手,这做菜也是要洗手的,揉面这么用得上手的活动,坚决不许不洗手就开始动面团,否则脏死了,谁吃啊?
食品健康问题也很重要的。
“好了,我洗过了。”
柏萧齐打算蒙混过关,张口就说谎,半点不脸红,赵一甜也立刻揭穿他,
“你没有。”
“你若是有洗手,那你早就从你怀里掏出你的手帕擦手了,说到底就是没有。”
柏萧齐叹了一口气,对此深感无奈,他也不是故意的嘛,撒谎都蒙混不过去,这小姑娘是上纲上线了,还嫌弃他了?
不过,说的再多,柏萧齐也不打算去洗手了,他有自己的工作的,那就是。
添柴。
毕竟,赵一甜的手,做食物的时候是食神的手,一旦添柴火,就变了,根本不是个人,火与她,就是个冤家、
“我来添柴,要多大的火?”柏萧齐习惯添柴火了,等坐到竹椅子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越发的主动做事了。
以前他可是从未做过这种事情的,眼下,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训练得如此的循规蹈矩添柴。
要不得啊,要不得。
“一般大就可以了,我要油炸,今日的红薯饼和南瓜饼,油炸出来,超好吃的,对了,你喜欢吃红豆馅的吗?还是要绿豆的?”
刚好,都有,她都可以给大家做,主要是带馅的的比较好吃。
“绿豆,不腻,对了,绿豆是你上次做的那个绿豆沙吗?”柏萧齐心心念念她做过的双皮奶,在安邦的时候也做过一次,还加了红豆绿豆,挺好吃的,就是后来怎么说,她都不肯再做。
每次一说起来,就说是要留着给自己的丈夫的,她要找个能入赘的,还能养活她家一家子的男人,才能嫁给人家。
柏萧齐翻白眼无数次,这就是针对自己的。
她想必是知道,自己这种个性的人,大抵是不会入赘别人家的,总是这般打趣。
“对,就是上次的绿豆沙。”说着,赵一甜已经拿了一绿豆沙出来,厚厚的舀了一勺子放在手中的糯米面皮里,然后包起来,搓一搓,压扁,最后成了一个圆扁的饼。
最后一步就是趁着锅里的油烧到了七八成,放下,油炸起来。
锅里滋滋的响着,她又做了下一个绿豆的饼子,每一个饼子都快有她巴掌大小了,柏萧齐添柴火的空闲时间,都看着她做,做的很认真,也很熟练,看起来是经常做,只是,记得他调查过的消息是,赵家的这位小姑娘以前可是半点没有做过什么家务,更不会做吃的,谁也没见过。
赵家姐姐没说什么,却也每每都放纵她做,让柏萧齐也开始怀疑自己的人是不是没能调查到更仔细的,连赵一甜厨艺不错都没能调查出来。
没多久,一锅的绿豆口味的红薯饼就飘在了油面上,赵一甜找了盘子,捞了起来,堆得小山一样高,很满足,然后继续换一个口味。
而作为吃货的柏萧齐,定然是第一时间忍不住的。
他在赵一甜将盘子放在灶台边角的下一刻,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抓起一个,想要吃了,半直着身子起来悄悄的拿,期间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还有点小心翼翼的模样。
赵一甜看到这般情景,想说点什么,可还是忍住了。
罢了,烫死活该,反正是他只要主动的。
果然,柏萧齐拿了饼,初始接触还没感觉,时间一长,手指上都是疼痛,立刻叫了起来。
“啊……烫死了烫死了。”
噗嗤一声,赵一甜搓着南瓜饼的时候,笑翻了。
柏萧齐立刻将手里的饼扔回了原先的盘子里,懊恼质问道,“你笑我?”
赵一甜也不输气势,反驳回去,“不可以?谁让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要那么着急,刚从油锅里出来的东西,你怎么这么有勇气啊,手会被烫着的,难道你不知道?”
柏萧齐被人说中,只好赌气哼哼唧唧的,“那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想给你捧捧场啊。”
“二叔,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这般可爱啊?”
可爱的要命,老可爱一个……像个小孩子一样。
可爱?何为可爱,小孩子才可爱的!他都二十好几了,哪有什么可爱!
柏萧齐气急,“你才可爱的,你全家都可爱。”
赵一甜继续笑着,不与他计较,手里的饼越搓越快,整个院子里,都十分的温馨,除了做豆腐的赵一娇,看得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