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对栾有为这种“老子什么都不怕”的态度完全没有准备。
在我看来,整件事的主动权应该在我才对,却没想到步步紧逼的人居然是栾有为。
“怎么?不知道开多少?”栾有为笑道,“要不我给你个建议,就一百万吧,应该不少了吧?”
“你拿了钱,可以不用交出你所谓的证据,我只是要你一个承诺,就是此事到此为止,怎么样?”
我笑了笑,然后说道,“栾总果然财大气粗,让人佩服!这样吧,让我回去想想,晚点儿给你答复。”
栾有为听后一脸轻松地说道,“许小海,你可以回去考虑,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一百万虽然不多,但是这个金额已经足够让很多人铤而走险了,包括让他们要了你的命。”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从栾有为的办公室走出来,我一边走一边在想刚才的事情,忽然听到几声喇叭响,才发现刘胜男的车就停在我面前。
上车之后,刘胜男问道,“你们谈得怎么样?有没有录下什么重要内容?”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没有,栾有为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狡猾,我一进去被他的两个保镖给强行搜身了,手机也被他们关机了,全程连一个字都没录下来。”
“这么说,你这一次算是一无所获喽?”刘胜男有些郁闷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心思和刘胜男聊太详细的内容,心里一直盘算今天栾有为讲的那些话。
这时,刘胜男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就是今天早上阿豹认罪了。”
我一愣,然后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阿豹为什么会主动认罪?”
刘胜男说道,“今天一早,阿豹就主动坦白所有案情,事情和猪头强讲得差不多,只是关于陈超的那部分,他却只字未提。”
“他说,自己之所以干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和阿虎分账不均,单纯地泄愤而已,并不是受什么人指使。”
“他这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罪责?”我惊讶地说道。
刘胜男点了点头,“是啊,还有猪头强也翻供了,他说这件事确实和陈超没关系,当时之所以扯上陈超,完全是想着他是省城来的大老板,想靠着他这棵大树,给自己减轻点责任。其实,整件事完全是因为他和阿豹对阿虎不满才发生,而且他们做这事的时候,没想到会出人命。”
我一听,立马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刘胜男有些气馁地说道,“现在他们两人的口供完全一致,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出现,那么陈超铁定是无罪的。”
“本来指望你这里能打开新的突破口,现在看来,只怕是很难做到了。”
我听了以后,默不作声了好久,终于搞明白了刚刚栾有为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原来他早就暗中和关在里面的两个人通了气,摸清了我的底牌!
这时,刘胜男耐不住性子地说道,“许小海,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说话呀,你不是挺足智多谋的吗?”
我笑了笑,然后说道,“谢谢,我就算再足智多谋,也经不住人家能量大好么?”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说什么?很明显,有人帮栾有为给猪头强和阿豹递话了,这说明你们警局里有人在帮栾有为,连你们警局里都有内鬼,所以,这种事情你让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办?”
“我看不如就这样吧?你们已经抓到两个台前小鬼,也不算吃亏。至于幕后老板,咱们就这么算了吧。”
刘胜男一愣,十分愤怒,随即一记粉拳重重在锤在我的胳膊上,而这打的地方刚好是我上次被沈东林给打断的地方。
一瞬间,我疼得差点失去了知觉。
刘胜男根本不顾我脸上的痛苦表情,继续怒愤地说道,“难道你就这么认怂了?首恶不除,那不是养虎为患吗?你怎么这么窝囊,这么没用?!”
本来,和栾有为见面以后,我心里就不舒服,被这女人一搅和,我压抑许久的负面情绪也瞬间爆发了,于是大声咆哮道,“除暴安良,维护公平正义,这是你们警察的职责,关我一个老百姓什么鸟事?!行了,咱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
说完我就叫她停车!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回家之后,我觉得自己简直荒唐可笑,居然想通过自己那点单薄力量来挑战这么庞大的利益集团。
于是,我蹲在家里抽闷烟,抽了好久,这当中手机响了几次,我都没心情接,也没管是谁,索性直接关机了。
想了一下午,理智告诉我,要放弃让陈超付出代价的念头,但感情和良知却又让我不甘心,不愿意就这么屈服于权贵!
我想人的棱角都是这么被磨平的吧?
到了晚上,我的肚子和肺都顶不顺了,我决定出去找点吃的,结果一打开手机,就发现有七八个未接电话。
这当中有沈东林,杜秋萍还有刘胜男,这些人我根本不想搭理,但是,除此之外,还有王薇薇的三个未接来电。
这女人找我,难道是孙国文同意和我见面了?我心中灵机一动。
“薇薇,你下午找我了?”我回电话过去,对方直接一秒接通。
王薇薇不高兴地说道,“你这人也太没有机德了吧?给你打电话不是不接,就是关机,你这一天到底是干卖房的,还是干什么见得不光的活?”
我笑道,“是呀,我开了一家鸭店,品质超级好,下次给你吃鸭。”
“鸭店?烤鸭么?”王薇薇好奇地问道。
我被这姐们的天真给逗到了,不过,也不想再继续开这个玩笑了,于是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王薇薇说道,“上次,你不是说要见见国文么?他今晚有空,如果你也方便的话,那就出来见见面吧。”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地方不变吗?”
“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