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立区,到西南码头,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去的路上,秦深陪项子涵坐在后座。
项子涵浑身蜷缩着坐在一侧,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面色苍白如纸。
秦深知道她在担心许云霆,可奇怪的是,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比起嫉妒,他甚至还隐隐约约希望,那个男人能活着。
因为他知道,如果许云霆就这样死了,他身边这个女人,会有多难受。
项子涵双目空洞的望着窗外,脑海中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人放在蒸笼上蒸,又闷又难受。
她在心中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向晚晴,你不是恨不得他死吗?现在这样多好,万事大吉不是吗?”
可不论她说多少遍,今天的她就是做不到自欺欺人。
许云霆,你不能死!
不能!
车子到了西南码头,项子涵和秦深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码头验尸的那块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项子涵远远的就注意到身穿黑色西装的莫铭。
莫铭头发乱糟糟的一片,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脸上、胳膊上,腿上,到处挂着伤。
一看就是不久前刚经过一场恶战。
项子涵怔住脚步,呆呆的站在桥头,注视着莫铭的一举一动。
当他看到莫铭抱着尸体失声痛哭的一霎那,浑身一僵,整个身体的热量都再那一刻被抽走。
秦深见她状态不对,上前扶住项子涵的胳膊,“晚晴?你没事吧。”
项子涵腿一软,跪倒在桥头上。
“莫铭贴身跟了那个男人那么多年,他会认错吗?他会吗?”
秦深垂着眸子,良久才照实道:“有这样的可能,不过几率很小。”
项子涵的眼泪,刷的一下,从眼眶落了下来,砸在了地上。
她轻轻挥开了秦深的手,转过身趴在栏杆的缝隙,紧紧的注视着码头。
当他看到莫铭在码头工作人员递来的文件上签下字的一瞬间,她的心口一如两年前那样撕心裂肺。
“他不是许云霆吗?怎么会这样就死了?怎么会这样?”
项子涵紧紧抓着栏杆,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恨他?恨不得他身败名裂,也像她一样痛苦。
可不论她如何恨他,却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他去死。
·······
西南码头附近,一处高楼顶层。
戚蓝尹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身来到沙发前,对沙发上的男人说道。
“少爷,莫特助那边已经完成任务了。”
“好,给他发消息,让他立刻把‘我的’尸体,亲自押送离港。巴鲁达的眼线众多,让他最少离开一千海里之后,再回来。”
“是。”
肖纶杰推门进来,笑道:“少爷,二号线人这边发来消息,说是巴鲁达知道你死的消息,开心的在北边放了两万美金的烟花。”
“别说那些没用的,巴鲁达关押我们酒店员工的地方,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在北部最大的赌||场帝爵的地下三层。不过那里去年刚翻修过一次,我们的人,还需要三个小时,确定对方的防御攻势。”
许云霆漆黑的眸子,缓缓沉下,他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发出卡卡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