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泣不成声的模样,让身为亲身母亲的项梓涵,顿时心如刀割。
而小家伙不明真相的质问,以及众人异样的目光,更如同一根根满是倒刺的长剑,直直刺入项梓涵的心口,顷刻间,那里便血肉模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项梓涵猩红着眸子,摇了摇头,“我没有推你妈妈下去,你妈妈是自己摔下去的。阿姨真的没有,真的,你相,相信我好不好。”
“你这个女人,真是个害人精,一来我们家,就闹得鸡犬不宁。”
许母怒气冲冲的走上楼梯,一把将许思宛抱了起来,随后命令道:“李叔,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关到地牢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若是小月出了什么事儿,我要让她偿命!”
地牢阴暗潮湿,到处弥散着霉腐的臭味,时不时还有老鼠发出渗人的吱吱声。
许宅的佣人将项梓涵扔进去之后,倒没有为难她,只是像看病毒似的,嫌恶的瞪了她一眼,随后便锁门离开了。
项梓涵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并没有大吵大闹,为自己喊冤。
因为她清楚,现在这个时间点,无论她做什么样的解释,都是无用的。
索性,她便寻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了下来,回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她的眼泪便如同决堤的河水,不住的往下流。
泪水中有久别重逢的经年欢喜,也有着噬骨锥心的绝对恨意。
两年了,她活在不可饶恕的自责中整整两年多了,这两年每一天她都过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自从知道只只被人害死的那一刻,她的人生便再没有了色彩,每天都活在复仇的桎梏中,艰难的前行。
这两年,她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手术共计34次,才草草保住了一条性命。后来,有经历了十三次整容手术,才得以有了现在这样的一张脸。
此外,她养病的这两年的,为了恢复右手的知觉。其中长达五百多天的时间里,她每天都需要将整个右胳膊泡在满是冰块的冷水中刺激,然后又要用滚烫的盐袋热敷,最后要用银针再刺刺激穴位。
没人清楚,这两年她究竟是从这样的水深火热中过来的。
而支撑着她一路走过来的,便是只只的枉死。
今天看到小家伙,还活着,还能生龙活虎的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那一刻,项梓涵心里面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恨不得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冲到小家伙面前,一把将他抱起来,狠狠的揉进怀里。
可正应了那句话吧,“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
她的只只虽然还活着,可是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会人贼做母?还心无芥蒂喊那个女人一声“妈妈”呢?
想到这儿,当年被绑架时的种种细节忽然被无限放大,向晚晴猛然间想起一件事儿。
当初,她之所以会突然间彻底心死,就是因为得知了只只被害的消息。而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她当时并没有真正亲眼见过只只被杀。
而这一切,都是林馨月告诉她的,是她告诉自己,她亲眼看到了只只被秦淑燕扔进了焚烧炉。
不仅如此,项梓涵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林馨月和她一同被关时候,秦淑燕的人根本就没有对她有任何的捆绑。
现在,只只又喊她妈妈,如此细细想来,这一切似乎透露着一股浓烈的阴谋的味道。
难道······
越回忆项梓涵便越觉得,当年的那起绑架事情细思极恐。
直觉甚至告诉她,当年秦淑燕绑架她给儿子报仇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而那件事儿背后还有这更深的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