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向晚晴放下手中的咖啡，抬起头望着许云霆，嘴角挂着晦暗不明的笑意，“发现我没有失忆，就不知道该和我说什么了？”
许云霆望着向晚晴的眼睛，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终究迎来了终极审判。
这几日无论他多么小心翼翼，现实终究还是让他从云端跌落尘泥。
短短几秒，许云霆的脸色千变万化，来时的开心、喜悦、激动，亦或是不安、纠结，都在这一刻尘埃落地。
他曾犯下的一切罪责，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无处遁形。
虽然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当窗户纸被捅破的那一刹那，他还是真切感受到，从天堂坠落地狱的滋味。
许云霆不敢再看向晚晴的眼睛，他垂下了脑袋，眼睛酸痛的厉害。
他轻咬着下唇，轻轻喘着，这一刻的他没有勇气面对面前的这个人。
“晚晚。”
许云霆沉默了很久，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我不敢再奢求将来有一天把你会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你或许可以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向晚晴淡淡的笑了笑，此刻她的脸上写满了岁月静好，仿佛许云霆记忆中那个经历苦痛的人与她无关。
“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我们之间早就不是原谅与否的问题，而是被伤害的那个人愿不愿意再为了施暴者犯贱的问题。”
“晚晚，我知道你恨我。”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向晚晴从包里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摆到了许云霆的面前。
那是一面被摔碎的镜子，不过很明显找人修复过，裂痕的地方印记淡了很多，还进行了二次抛光，不过仔细看还是可以看的出来的。
“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说破镜不能重圆吗？”
向晚晴摇了摇头，“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就算我不说你也一定明白，但我今天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
“这只镜子原本只有两条裂痕，我找德国有名的匠人修补过一次，那次修好后，虽然还能隐约看到裂痕的位置，但基本上已经不影响使用了。所以我将它留了下来。
可是没过多久，这只镜子就又摔了一次，这一次，摔得比之前严重一些，碎成了七八块，裂痕也多了十来道。我又找来了匠人，问他还能不能修好。
他说可以。事实证明，匠人并没有撒谎，他修复的很好，刚送到我手里的时候，跟新的一样。只要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裂痕的位置。”
许云霆皱了皱眉头，“老实说，我不太明白，你和我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镜子修好了，难道不好吗？”
“没有不好，只是因为它先前已经摔过两次了，所以现如今每次用它我都难免会小心翼翼，也会不断想起之前两次摔它时的情景，一想到那些，注意力就难免会集中在镜子的裂痕上。
如此一来，原本不明显的修复痕迹，也会在我的脑海里变得格外清晰。”
许云霆还是不太明白向晚晴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他拧着眉头望着她：“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