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仓库中,只只的惨叫一声声的回荡着,一下又一下刺痛着向晚晴的耳膜。
那一刻,她仿佛坠身寒潭一般,从头到脚都被刺骨的凉意紧紧的包裹。她甚至感觉,冷意使得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呼吸都变得极度困难,手脚僵硬发麻。
“他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你们这群畜生,对他做了什么?”向晚晴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了出来,沾染着血的悲伤,绝望的悲戚着。
如若不是绑匪们用钢丝将她捆在了钢管上,她早在只只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便将那个收录着儿子酷寒的录音砸了个稀巴烂。
“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你们怎么可以那么对他?”向晚晴无可奈何的哀嚎着吗,“你们冲我来,你们有什么都冲我来!”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没有什么比让她被迫听着自己儿子的惨叫声,更让人痛苦。
那种痛,就算说是万蛊噬心也不为过。心好像生生被人挖出来,放在烈火上炙烤一般。
没人知道,那一夜,向晚晴究竟是在怎么样的煎熬中度过的。
隔天一早,仓库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库里寂静的出奇,录音机已经没电了。
而向晚晴此刻,正斜靠在柱子上一动不动。她的身下,那滩黑红色的液体,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把人给我带过来。”一个沙哑若公鸭的声音响起。
元华立刻走到了向晚晴的面前。当他看到眼前的惨烈,不禁深深拧起眉头,钢丝已经深深陷入了肉里,可见那个女人昨夜一定疯狂的挣扎过。
如果不是她的胸口还有着微弱的起伏,元华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每一圈都需要将钢丝从血肉中分离出来的,元华光是看着就觉得疼,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面前的女人,竟然一声也没有叫。
所有的钢丝解开后,向晚晴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就好像完全没有后骨头一般。
元华随后一把扯起向晚晴的头发,将她拖到了老板面前,并取下了她脑袋上的黑色头套。
布套下,向晚晴微垂着眸子,漆黑的双眸空洞无神的落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眼底两片巨大的乌青的,让她看起来和一具尸体几乎没什么区别。
这时,元华又掏出手机,打开了一段视频。
当向晚晴的双眸一点点聚焦到手机屏幕上时,她被迫再一次被人强行拽回痛苦的现实中来。
视频中,小家伙鼻青脸肿,浑身是上,一只眼睛肿的有核桃那么大。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色的衬衫,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仅剩的布片上,更是到处晕开着红色血花。
那些混蛋将他关在一个狭小的笼子里面,笼子周围有三天凶恶的罗威纳。三条狗看起来饿极了,眼睛泛着骇人的绿光。
时不时还会朝着只只所在的笼子狠狠的冲击过去,还会用獠牙啃咬笼子的钢筋。牙咬不开时,他们便会朝着笼子狂吠。
只只害怕到精神失常,双眼明显的失焦,只知道浑身紧紧的蜷缩在笼子中央的,瑟瑟发抖。
画面最后,向晚晴正好对上只只惊恐的双眸。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生剖了出来,扔进了满是荆棘的深坑当中。每一下呼吸,都带着凛冽的痛。
“怎么样,我为你准备的礼物还不错吧?”那个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只,只只。”眼泪止不住的砸在地上,向晚晴弓着身,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血珠一颗颗渗了出来。
在极致的痛苦中,向晚晴努力的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现在还不是痛苦的时候。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绷紧最后的心弦,抬起头来,她要亲眼看看,那个伤害只只的混蛋究竟是什么人?
可当向晚晴看清面前的女人的一刹那,她不禁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