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么？”
“还好。”
许云霆强忍着疼痛安慰向晚晴。事实上他早就疼的想骂娘。
方才不动还好，此刻稍微一动，伤口处便传来钻心的疼，脸色也瞬间煞白一片，豆大的冷汗密密麻麻的浮在他的额头上。
向晚晴看在眼里，却没有拆穿他，只是默默的在心中祈祷，祈祷他不要出事儿。
“呃····啊·····”
许云霆几番尝试都没能成功，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即将耗尽，索性整个人趴在雪堆上，虚弱的说：“你走吧，我真的出不去了。”
“许云霆。”
向晚晴沉默了片刻，直视着许云霆的眼睛，认真的道：“只要你活着从这里出去，从前的事儿，我就原谅你。”
这句话，仿佛漫长而寒冷的冬夜里，突然燃起的火把，点燃了许云霆心中最深的执念。
“你说话算数吗？”
“算。”
“好，好，我一定可以活着出去的。”
许云霆抓了一口雪塞进口中，随后再一次将手探到身下，这一次，他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奋力一割，终于将刺进身体的树杈割断。
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黑白，向晚晴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你尝试一下的，翻过身来，用手摁住伤口，我托你出去。”
许云霆听话照做。
然而匍匐的姿势想要拖动一个人，远比想想要难，向晚晴尝试几次效果都甚微。
于是她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用围巾小心意义穿过许云霆的腋下，然后双手抓着围巾的另一头，一点点将他拖出了雪洞。
两人好不容易来到山体附近，这时意外再次发生，高出不断的又积雪落下。
“看来这里马上会发生二次雪崩，你能站起来吗？我们必须马上到思宛跟前去。”
许云霆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强忍着腹部的剧痛，扶着墙蹒跚来到许思宛的跟前。
然而，一家三口团聚还不到一秒，二次雪崩再一次发生。
许云霆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他再一次张开双臂，用身体死死互助两人。
躲在他臂膀之下的向晚晴，心里面五味杂陈的。
二次雪崩结束的时候，许云霆再也坚持不住，虚弱的跪趴在向晚晴怀里，昏迷前最后一秒，她的耳边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对不起。”
······
昏迷之后，许云霆坐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他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到了学生时代的，暗恋自己却意气风发的向晚晴，看到了因为自己一念之差，在监狱中受尽苦楚的向晚晴，看到了她死后消失的那两年，病痛缠身的向晚晴······
那些他所参与过的，所不曾参与过的，有关她的岁月，都像是老电影一般闪过她的眼前。
一幕幕看过去，看到最后，许云霆再也说不出要让她原谅自己的话语。
那时，他以为自己死了，这一切是上帝在细数他的罪过。
直到他昏迷的第十天下午，一束阳光照在他的眼睛上，他缓缓睁开眼，这时一个清冷矜贵的声音悄然响起：“医生说，你今天会醒，看来估计的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