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毓并未多做逗留，收回视线，径直走出了酒店。
雨后南城，空气中带着些湿润，以及植被泥土被冲刷过的独有气息。
乐毓深吸了口气，沿着步行街道没有目的的走了会儿。
手机响起，是沈静云打来的。
乐毓按下接听，“沈老师。”
沈静云：“阿毓，你还在南城吧？”
乐毓嗯了声，顿了顿，“沈老师有事？”
沈静云：“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
乐毓心往下微微沉了沉，说：“有。”
沈静云：“我这会儿还有节课，你赶过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你直接去我家等我就行，钥匙还是放在老地方。”
乐毓应了声好，挂断电话，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在路边招手揽了辆车去了南大的教师公寓。
车程四十来分钟，乐毓走到教师公寓又花了近二十分钟。
到的时候，沈静云还没回来。
乐毓从门口的绣球花盆下方取了钥匙开门进去，坐在沙发上等沈静云。
茶几上凌乱散着几本书，乐毓随手将书整理了下，却意外看到其中一本书是跟基因改造相关的。
她有些意外，因为沈静云之前分明对基因改造相关的信息挺排斥的，甚至都不愿意跟她多谈。
乐毓拿起那本书随手翻了翻，才发现这本书并未出版，连著作人都没有标准，更像是私下印制的。
正打算详看的时候，门口传来声响。
乐毓放下书，起身望向门口。
沈静云手里拎着个黑色皮质包回来，手上还抱了两本书籍。
见到乐毓，她温和笑了笑，“来了。”
旋即视线落在乐毓刚放在茶几上的那本书上。
收回视线，抬了抬手示意乐毓坐，放下手上的书和包，又去给乐毓倒了杯水，然后才走到乐毓右手边的沙发坐下。
沈静云并未立即开口，她微微倾着上半身，双手交握置于膝盖上方，像是在斟酌应该怎么开口。
乐毓心里有些微妙感，总觉得沈静云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许会导致她既定的人生轨迹出现偏差。
她看似平静，心里却已掀起波澜。
乐毓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看向沈静云，正想主动开口询问，沈静云却忽然抬起头看向了她。
眼神对上那一刻，乐毓从沈静云眼底看到了挣扎和犹豫，最后又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阿毓，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谈谈你父亲。”
乐毓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她短暂放空了片刻，轻点了下头，嘴唇微微动了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阿毓，我之前跟你说过，你父亲是我的学长，不过我们差了好几届，在学校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交集。”沈静云像是沉淀在回忆里，过了会儿，她嘴角浮现淡淡的笑：“你父亲——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乐毓又看向沈静云。
沈静云并未避讳，继续道：“我刚进江大的时候，你父亲那时已经快毕业了，学校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间，你父亲都是个传奇人物，未见其人亦闻其名，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很难不崇拜这样的强者。”
说到这儿，沈静云又笑了笑，像是在怀念自己的青春年少。
“后来联盟提出人类基因改造计划，你父亲受到邀请成为该计划的核心成员，那时候你父亲还没毕业，也是人类基因改造计划启动的最初时期，其实比联盟宣布的时间要早好几年。”
“当然，联盟提出这个计划的初衷，肯定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考虑，这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
沈静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是认可人类基因改造计划的，只是人都是有私欲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又有几个人经受得住？
乐毓安静听着，没有出声打断。
沈静云说的这些，她是知道一些的，尤其她在研究所工作，最近基因改造又将重启，这些信息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我是在大三的时候加入人类基因改造计划，但因为我当时只是个大三学生，又因为专业原因，我接触到的只是一些边缘性的工作，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我跟你父亲有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