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傅昀年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声音和林冉有关。
墨少卿没有回答，他打开手机。
画面里是林冉的脸，她的眼皮一直在动，眉心蹙了起来。
“她在做梦，我得过去一趟。”墨少卿说完，起身离开。
傅昀年站起身，最终没有跟过去。
林冉梦见了一条河，河水是黑色的，对面是一片麦田，奶奶就在麦田旁边走着。
河的上面没有桥，林冉很想要去到对面，可是怎么都过不去。
奶奶在往前走，林冉看向前方，那里是一片黑色，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恐惧和不舍，同时充斥着她的内心。
“奶奶！”
梦里的林冉害怕奶奶离开，大声的喊道。
然而奶奶像是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奶奶！我是冉冉啊！”林冉的眼圈红了，继续喊道。
墨少卿抬眸，看了一眼林冉，用笔将林冉刚才断断续续说的梦话记录下来。
“奶奶！奶奶！”林冉跟着奶奶往前跑，然而河面很宽，河水浑浊，林冉没办法过河。
奶奶依旧在往前走的，林冉四处张望，赫然发现，在河对面，奶奶来时的路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靳梦佳！
靳梦佳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斧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阴沉。
“奶奶小心！”林冉往河里跑，然而黑色的河水让她害怕。
眼看着靳梦佳从步行到一路狂奔，奶奶还是没有反应，林冉急得哭了。
“奶奶！奶奶……”
眼看着睡梦中的林冉情绪越来越激动，墨少卿叫醒了她。
林冉猛然睁开眼，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蒙住了。
她喘息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打量着这个房间，最终视线落在墨少卿的脸上。
“墨医生？”
她看见墨少卿，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正在墨少卿的诊疗室。
“又做噩梦了？”墨少卿温声问道。
林冉点点头。
墨少卿将一杯水递给林冉，林冉道谢，接过来喝了两口。
“梦见什么了？”墨少卿说，“你在梦里一直在叫奶奶。”
“梦见……靳梦佳想要杀害我奶奶。”林冉说着，将梦里的一切细细的讲给墨少卿听。
不仅仅是这一个梦，还厚凌晨时分的噩梦，以及中午小睡时候的噩梦。
“墨医生，你说这是不是我奶奶在梦里告诉我，她的死和靳梦佳有关？”林冉问道。
墨少卿看向她，“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我必须告诉你，人死了之后是没有灵魂的，所以也不会托梦。这些，是你自己给你自己的心理暗示。”
林冉抿起唇，道理她都懂的。
只是，她更愿意相信的，这是奶奶回来看她了，并且想要告诉她什么。
“你最近睡眠不是一直不好吗？”墨少卿说道，“人在这个时候，很容易变得脆弱。那些负面的情绪，就像是一个个阴险的小人，就等着这个时候伺机而入，霸占你的情绪。”
“那我需要怎么样才能不再做这个噩梦？”林冉问道。
“改变一下睡眠环境，或者，出去散散心。”墨少卿说，“你需要暂时对你的生活进行一点改变，让你的心态变好一些，比如出去旅旅游，出国，或者是去一些你喜欢的地方。”
林冉看向旁边的落地台灯，台灯就像是一个月球，亮暖黄色。
她好像是很久没有休假了，不仅是今年的假期，就连去年的年假也没有休。
但是现在傅氏集团正在遭遇危机，就连傅昀年都在每天加班，她这个时候休假，不太好。
“谢谢，我会考虑的。”林冉说，“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一个公司不会离了一个人就倒闭。”墨少卿说着，想了想林冉所在的公司，补充道，“傅氏集团离开傅昀年或许会。”
林冉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正是傅氏集团最艰难的时候，我想要和他并肩作战。”林冉说。
墨少卿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哪怕是以你的健康作为代价？你认为他会答应吗？”墨少卿语气十分严肃。
林冉陷入沉默。
下午的诊疗，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
傅昀年和林冉离开之前，墨少卿单独和傅昀年聊了一会儿。
关于林冉的情况，他有必要告诉傅昀年。
“让林冉出去散散心。”墨少卿说，“林冉不像你，有强大的抗压能力，她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内心很敏感。现在周围的环境已经让她透不过气，我担心在这么发展下去，早晚要出事。”
傅昀年眯起眼睛。
从林冉三番两次梦见奶奶开始，傅昀年就知道，林冉最近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我知道了，”傅昀年说，“我会让她好好出去放松一下。”
墨少卿颔首。
“这期间需要安眠药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一些。”墨少卿说。
傅昀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淡的笑。
“先走了。”他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墨医生和你说了什么？”
回去的车上，林冉问傅昀年。
傅昀年说道：“就是让我多关心你，说你最近压力很大。”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又梦见了奶奶？”林冉转头看向傅昀年。
傅昀年摇摇头，“没有。你梦见了什么？”
诊疗的过程，涉及病人的隐私，墨少卿显然没有打算告诉他。
林冉将梦里的场景和傅昀年说了。
傅昀年听得眉头皱了起来。
又是靳梦佳。
靳梦佳现在几乎成了林冉的心理阴影。
“没事了。”傅昀年坐过去，将林冉拥入怀中，“靳梦佳在警察局，不会伤害到你了。”
林冉点点头。
“可是，她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吧……”林冉靠在傅昀年的身上，他的体温透过衬衫传过来，是让她安心的温暖。
“毕竟，她是个疯子。”林冉说。
即便靳梦佳没有疯，那段疯人院的经历也会成为她最有力的证据，证明她就是个疯子。
精神病人杀人是不用刑事责任的。
林冉脸上挂着担忧，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没事的，我会解决好这件事。”傅昀年说着，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