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从没看过这样的清枫---
收敛起顽皮,不撒娇,也没有受了委屈之后的不依不饶,稍显稚嫩的脸上,隐隐带些成熟的气息。
徐来收起唇角僵住的笑意,“清枫,相信我,我知道你想要跟我谈什么,先用早餐好吗?早餐之后,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早餐之后,一楼白色宽大舒适的欧式沙发上,清枫与徐来并肩而坐,对面白色的茶几上,并排摆着一双红黑相间的情侣咖啡杯,一杯蓝山,一杯清咖,旁边是一个新鲜诱人的水果拼盘,中间是一只黑色风格简约的大花瓶,里面插满鲜艳的香水百合与红玫瑰。
抬眼向远处望去,是迪拜蔚蓝一片海天相接的美景,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斜斜地射在二人身上,暖洋洋地,空气中弥漫着百合浓郁的香气,期间夹杂着玫瑰与咖啡淡淡的清香,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不让人感觉到那简单的几个字,“岁月静好”。
在清枫转头注视徐来的时候,徐来缓缓开口。
“清枫,你一定记得半年前那场飞机事故之后,无论你还是妈妈,包括朋友,不管谁提及那次事故,我都避开那个话题。”
徐来说到这儿,求证似地看眼清枫,清枫认真地点头,示意他继续。
其实何止是避而不谈,徐来简直就是绝口不提。
徐来停顿了好久,才艰难地说下去。
“其实,那场事故,我不只是轻微的毁容、整容……”
徐来的话,将清枫的思绪带回到半年前。
半年前,夏末秋初的一个午夜,清枫接到徐来从嘈杂的酒吧打来的电话,那声音明显醉得一塌糊涂,电话里徐来硬着舌头,吐字含糊不清,“我、明天……美国,散……散散心。”她一句话都来不及问,电话就断了,再打过去就是关机提示。
就那么不清不楚的一句话,没说是何原因,更没讲什么时候回来。
她最初赌气,忍了一周的时间,没打电话给徐来,但是每天都握着手机,等着、盼着。
可是第八天的时候,经历过赌气、伤心、思念,惦记,直到最后,只剩下强烈的担心。
她放下面子跟顾虑,开始逐个给徐来的朋友们打电话,江名晗、陆世超……但都一无所获,并且大家都告诉她不用担心。
原因是徐来在认识她之前,经常在情绪最糟糕的时候消失数日,最长的时候是两个月,等他调整好情绪,他自然会没事人一样的再回来,大家已经司空见惯,并不担心。
她暂时放下心,耐心地等消息。
可是两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徐来半点消息,她才把电话打到徐来妈妈那里,但得到的是与江名晗、陆世超等人相同的答案,唯一的收获,是知道了徐来消失的原因。
徐来给她打电话的当晚,再次因为是否回徐氏上班的问题,与妈妈争讲起来。
这次也和每次的争吵一样,无疾而终,徐来也同样和以往一样,找了借口独自跑去酒吧喝酒。
徐来消失的当晚,打出的唯一一个电话,便是给她那一个通知似的电话。
她无奈,也束手无策,只好日复一日,倍受煎熬地继续等。
足足三个月,在圣诞前夕,徐来才突然返回家中。
徐来提前约了她到家里。
帝都近郊的一所欧式独栋别墅,她应约而至,然而坐在客厅里等着她的,只有徐来的母亲。
简单的寒暄过后,徐来的母亲递给她一份材料,那是一份详细的整容过程记录复印件,姓名的位置处,写着徐来的名字。
照片中整容后的徐来,与之前的变化并不大,但那照片却让人觉得陌生,一种熟悉的陌生。
她连续看了三遍,才惊愕地问徐母“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整容?他现在人在哪里?”
徐母慈祥地笑笑,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没有作答,而是转身抬头向楼上喊徐来的名字,徐来应声而出。
她慢慢起身,仰头打量楼上被叫作徐来的人。
乍看外貌,与整容前并无多大区别,额头还是那般高,鼻梁仍就挺括,眼窝依旧深陷,甚至面部轮廓比以前更加立体,总之俊颜一如昨日。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强烈的感觉到了那变化。
徐来变的不单单是外貌,还有通过他的内在,透出的那身桀骜不驯的气息,那个连眉梢眼角都带着的野性不见了……
简而言之,徐来变化最大的,不是外貌,而是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