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震一下子拉下脸，“江宁尘，你现在在哪里？你到底要不要、”
过来两个字还没落下。
支吾——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被打断的江震下意识抬头，就看见江宁尘握着手机走了进来，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就连头发也绑成简单的马尾。
不得不说，这个朴素的样子一下子回到江宁尘没有离开江家之前。
青涩，单纯且纯粹，也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江若云。
谁能想到闻名国际的大设计师江若云，私底下最爱穿的衣服就是运动衣和黑色家居服，要不是出席宴会根本不会穿第三种衣服。
看着江震眼底的复杂，江宁尘嘴角轻勾，尤其是目光不着痕迹扫过江震的脚下，“爷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江震只觉得身体都是痛的，尤其是被接上的手筋和腿筋，“坐下说吧。”
江宁尘嗯了一声，这才拉开椅子坐在江震对面，她视力及其好，几乎第一眼就发现江震脸上还化着一层粉底，但是粉底依旧掩饰不住青紫和发肿。
看着江宁尘目不转睛样子，江震轻咳两声，“宁宁，你知道我这个样子是被谁打的吗？”
江宁尘收敛了笑容，皱着眉摇摇头，“谁？”
“在我回答之前，我想问问你昨晚和谁在一起了？你确定是金石泉安排的人吗。”江震眼底带着探究，直勾勾盯着江宁尘看。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就算是站在江震身后的邵天瑞心里也稍微有点紧张。
但是江宁尘脸上依旧淡然，甚至还带着少许愤怒和难看，“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要不我联系金石泉？”
江震默不作声，半晌之后隐晦不明点点头，“打一个吧。”
邵天瑞放在口袋里面的手不自觉握住，江震是突然发难的，甚至都没有问江宁尘在什么地方，什么酒店，明显就是不相信江宁尘。
砰砰——邵天瑞心脏克制不住跳动起来，下意识看向江宁尘，但就在视线放在江宁尘身上那一刻。
所有慌乱都消失不见了，江宁尘太冷静了，完全没有任何慌张。
江宁尘拨通金石泉的电话号码，甚至不用江震说开免提，随手打开。
下秒，金石泉阴冷不屑音调冒出来，“江宁尘，你居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昨晚我给你安排的人，你今天睡醒为什么要离开？你别忘记了，你就算再不满意今晚也要陪，你难道真以为江震能给你凑出二百亿？”
夹枪带棒地话一个字一个字甩过来，完全不给江宁尘面子。
江宁尘脸色一瞬间就变得苍白，江震则是像模像样愤怒说，“金石泉，你他妈的，你真是欠收拾！谁说我拿不出二百亿的，我已经拿出来了，而且我警告你，以后江宁尘不愿意做的事情，江宁尘就可以不做。”
话筒那头的金石泉明显愣了下，回过神，“我信你？你问问江宁尘会不会真的拒绝我。”
江震皱着眉，根本不理会金石泉的挑衅，“说吧，昨晚你把江宁尘送到什么地方了？”
一边说一边看向江宁尘，就看见江宁尘表情有点难看，紧紧攥住手，这副隐忍不安样子几乎和他记忆之中的江若云重叠了。
江震突然有点后悔问了下去，莫名不想看见江宁尘这样。
金石泉却不屑笑了，“江震，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些事情？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我的朋友吧，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江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以及祖宅和后山能是你的？那差点就是我的了，你还想问我昨晚带江宁尘去见那个金主？”
说到这里，金石泉话锋一转，“不是吧，我告诉你你难道打算今晚代替江宁尘过来伺候人？虽然你年龄这么大，但我可不是那么心慈手软的人，一个老头伺候一群老头我也是答应的，到时候我肯定捧场。”
江震脸色异常狰狞，尤其是听见捧场，一个老头伺候一群老头。
“金石泉，你麻痹的，你去死吧！！”江震彻底撕碎伪装出来的绅士，再次恢复成以前的市井流氓气息，“你以后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说到做到。”
“哎呦，就凭你啊？”金石泉这次是真不屑笑了，“来来来来，你今天打我一下试试，我保证讹你讹的苦茶子都不剩！”
金石泉继续贴脸开大，“不是我吹，就凭你那副快死了的煞笔样，你还想动手打我？老登，我真担心你没有动手之前就已经摔在地上摔死了！你放心，你死在我面前我肯定不会给你善后的。”
“你、你、你……”江震几乎一口气没上来，明显气的不轻，就连呼吸都是喘的。
“我我我怎么了？”金石泉语气不耐烦，“以后别给我打电话，真不知道你这货是怎么生出江宁尘这样的孩子，和你说话都是浪费我呼吸。”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根本不给江震反驳机会。
江震眼眶猩红，明显还想骂金石泉两句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了，直接砰地一声把手机摔在地上。
尤其是脑海里面还浮现出金石泉最后几句，真不知道你这货是怎么生出江宁尘这样的孩子。
就在这句话落下，记忆深处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江若云醉后失态，摔碎了家里能摔得东西，一边摔一边说，‘早知道今天是这样，当初就应该把孩子流掉！’
江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倏地抬起脑袋凶狠盯着江宁尘看。
恨不得把这张脸看出一个窟窿，可是一重说不出的恐惧冲击到他的心头，甚至完全冷静不下来。
如果，如果江宁尘知道他没有和江若云睡过，江君昊也是江若云和慕辰年的孩子……
那江家还能落在他手上吗？不对，江君昊是慕辰年儿子这件事，江若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慕辰年都不清楚，所以，只要他不说就没有人会清楚。
想到这里，江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下秒就看见江宁尘清清冷冷眸子，仿佛能看见他的倒影，头皮再次一麻。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江宁尘看穿心思的错觉。
江震心跳再次乱了，舔了舔发干的嘴角，“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