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就这么被活生生的供养了起来。
被供养的美人在这些图案里面压根没有下来过,那些拿着半月刀的人和一群头插鸡毛的跟印第安人一样的大大祭司,就那么一直围绕着美人转啊转,时不时喷个火耍个杂技什么的……。
当然,当时真正的情况绝对不会是顾九脑海里面的这样,当时头插鸡毛的印第安人,其实是萨满的巫师,在羌族地区,萨满有着非常高的地位,就和唐朝时候的佛祖一样,被视为精神领袖,在很多时候,当时部落里面王者们,都是要听从萨满祭司的建议的,因为他们懂得占卜,懂得预测吉凶,再加上他们神神叨叨的祭祀方式,在那个鬼神至上的年代,他们简直被奉若神明。
当然,萨满祭司还有一点让人畏惧的是,他们会很多所谓的邪术,甚至被误认为为邪教,其实不然。
中国人的最高信仰是“天”,而萨满巫师们则自称是天与人之间的媒介,是天的使者,向天报告人的行为动作和祈求愿望,向人传达天的旨意。
因此巫师同时又要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感觉巫师就好像是一个大总管一样,大事小事全部都得管。
这种关系的处理,主要是通过巫师对鬼神的祭祀活动同时又是氏族部落的结盟或联盟会议,会议借人与神鬼的关系来处理和安排人与人的关系,其实说起来也是一种类似于装神弄鬼的方式,巫师们到底通灵不通灵难说,但是不得不说,他们一个个都是演技派。
中国古代原始社会的礼与宗法是紧密联在一起的,二者就好像是一张无形的细密的网,每个社会成员的行为都在其约束和规定之中,每一人类群体对自己过去的历史是不能选择的,所以,对自己民族群体的文化和价值体系也是不能选择的,正是这种大量结盟、誓盟和祭祖祭神活动构筑华夏民族的文化核心和价值体系,从而引导着中国人走向大统一,在某种程度上面说,鬼神制度虽然被现代归结为迷信,但是在古代的时候,它的出现和存在其实是一个历史的必然。
而萨满教呢,原来则是北方民族的原始信仰,公元前2世纪,司马迁《史记•匈奴列传》就记载了匈奴祭天地、拜日月、祈鬼神的情景,对萨满世界的一个侧面做了简介,毕竟匈奴的祖先要是说起来的话,就是萨满。
事隔400年,晋地一个叫陈寿的家伙写了一本《三国志》,里面又略述了乌桓祭祀天地、山川、日月的故事,又过了150年,南宋的一个范晔在《后汉书》中,记叙了将死者衣物与爱犬、爱马焚烧,随主人同葬及萨满举行跳神歌舞的萨满教葬礼,接着,6世纪的《魏书》和7世纪的《周书》中,先后都提到了北方突厥族由“女巫”主持的祭天仪式,与此同时,陈寿还生动的叙述了地震时如何叫天射天再搬迁,第二年秋天,继续由女巫主祭,重回原地的情景,光想象都感觉是一出大戏。
7世纪中期的时候,魏征主编的《隋书》,又记载了契丹人为老人举行风葬的仪式,描述了怎样在山间树上悬置死者尸体、3年后再火葬、洒祭酒、祝祷词,恳请祖先帮助多捕获猎物的情景,这些古史的记述为北方古代民族的萨满文化保留了最古久、最珍贵的资料,但是,在这些文字记载中,却始终没有提到“萨满”这种北方民族原始巫觋的称号,直到13世纪初南宋徐梦莘著的《三朝北盟汇编》的所谓“珊蛮”,他明确写道:“珊蛮者,女真语巫妪也。以其变通如神,粘罕以下皆莫能及。”这是我国史书上关于“萨满”的最早记载,距今近900年。在《金史》上,将萨满记为“撒卯”或“撤牟”,而《金史国语解》的注释为“巫”
这些记载,均为女真人信奉萨满教的确证,《金史》卷65《谢里忽传》载生女真完颜部首领昭祖石鲁,曾带人到来流水乌萨札部跳大神,并解释:“国俗有被杀者,必使巫觋以诅祝杀之者,乃系刃于杖端,与众至其家,歌而诅之。…既而以刃画地,劫取畜产财物而还。其家一经诅祝,家道辄败。”等,成为了证据。
不仅仅中国的历史上记载着萨满,外国也详细的阐述了一回中国的萨满,17世纪,一批俄罗斯人着扩张领土的野心,闯入黑龙江流域,他们每到一个村庄,都发现有自称为萨满(Saman)的人,这些人有一套从事宗教活动的服饰和法具,如鹿角或鹰羽的神帽,缀有大小铜镜、铃铛、贝壳的神衣,兽皮神鼓、神杖、神刀和刻着表示本人拥有神灵数目的四楞木棍“档士”等,当地居民认为,萨满是人和神的联络者,具有同祖先神灵交往通话的本领,神灵的意志多由他们传递,人间世界和鬼神世界靠他们沟通。
因此,萨满在黑龙江地区的满通古斯各族中,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清康熙三十一年(1692),俄国莫斯科大公的使节爱为而特和他的同伴布兰特一起访问了中国,在他们发表的中国旅行记中,第一次把满族的“萨满”介绍到了全世界,从此,国际上才知道了,在中国的北方,有一个由saman主宰的神秘世界。
后来人们发现,满通古斯各族的这种宗教信仰不是孤立的,在亚洲和欧洲的极北部、美洲的爱斯基摩人和印第安人中都有类似的情况,于是俄国人便把这种原始宗教称为萨满教,并把这个世界里的原始崇拜和信仰称之为shamanism,于是这个词便成了国际学术界通用的称呼。
萨满的意识形态充满了与大自然搏斗的战斗精神,萨满作法不是温文尔雅的诵经礼拜,而是高歌狂舞,锣钹锵锵,促使人们精神振奋、斗志高昂,教人以战斗的姿态,向一切困难斗争。
虽然最后被我们理解成了跳大神……。
许多民族的萨满都由妇女担任,即使是男萨满,举行宗教仪式时,亦要装扮成妇女模样,头戴女发,胸前挂象征乳房的东西,模仿女人的动作或声音,因此说明萨满产生的时代十分久远,毕竟这是母系社会的象征。
《魏略》记载盘瓠神话说:“高辛氏有老妇,居宫中,得耳疾,挑之,乃得物大如茧。妇人盛瓠中,覆之以盘,俄顷化为犬,其文五色,因名盘瓠。”这位老妇就是被神化了的女萨满,成为犬戎之祖,在远古,阿尔泰语民族居住地可能在今内蒙、河北一带,在他们南迁至山东地区的过程中,同其他民族相融合,他们仍然保留并使用其祖语阿尔泰语,见于正史的,便是春秋时长翟的一支鄋瞒。
鄋瞒活动在今山东中部济南北,一说在高苑县,屡次袭击齐宋等国,周顷王三年(前616)为齐所灭。《左传•文公十一年》“鄋瞒侵齐。遂伐我。公卜使叔孙得臣追之,吉。侯叔夏御庄叔,绵房甥为右,富父终甥驷乘。冬十月甲午,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富父终甥摏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瞒伐宋,司徒皇父帅师御之,耏班御皇父充石,公子谷甥为右,司寇牛父驷乘,以败狄于长丘,获长狄缘斯,皇父之二子死焉。宋公于是以门赏耏班,使食其征,谓之耏门。晋之灭潞也,获侨如之弟焚如。齐襄公之二年,鄋瞒伐齐,齐王子成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于周首之北门。卫人获其季弟简如,鄋瞒氏遂亡”。
《史记•鲁周公世家》也转述了这一史实“文公…十一年十月甲午,鲁败翟于咸,获长翟乔如,富父终甥舂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於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瞒伐宋,司徒皇父帅师御之,以败翟于长丘,获长翟缘斯。晋之灭路,获乔如弟棼如。齐惠公二年,鄋瞒伐齐,齐王子城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於北门。卫人获其季弟简如。鄋瞒由是遂亡。”集解引服虔曰:“咸,鲁地也。富父终甥,鲁大夫也。宣伯,叔孙得臣子乔如也。得臣获乔如以名其子,使后世旌识其功。鄋瞒,长翟国名。”服虔之所以把“鄋瞒”误为“长翟国名”,是由于长翟国的首领称“萨满”的缘故。
如果单纯的认为萨满只是北方民族的信仰,那将大错特错了,汉姓“西门”、“羡门”等,可能都是Saman(萨满)之变译,百家姓中有“西门”,最著名的是战国时期魏国大夫西门豹,他在担任邺城令时,大胆破除迷信,凿渠引水,改良土壤,使昔日荒芜的邺城变得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旧说“西门”本为地名,春秋时期,齐国和郑国都有公族大夫住在西门,称为西门氏,恐亦为羡门即Saman “萨满”的对音,因为就发现,历史上以西门为姓的人,都在羡门的活动地区。连小说《金瓶梅》、《水浒》中大名鼎鼎的西门庆也是山东人。
春秋战国秦汉时代,仍有“萨满”这类人在华北东部海边活动。他们被称为“真人”、“羡门子高之徒”,听起来感觉好高大上的样子。
《庄子·大宗师》中有说道“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祈,其入不距,脩然而往,脩然而来而已矣。”这是在春秋战国时,人们根据萨满形象造出的理想的人,当时的中国东北的燕、齐之地,面前的大海茫茫,助成了一些人的丰富想象,神仙之说便从这里产生,这是古代中国东方神的源头,齐威、宣之时求仙之风大盛,且有遣人入海去海中三神山中求长生不死之药,这些求仙药的人,不想修炼,而欲速成,专门从事神仙工作的人便产生了,这便是方士。宋玉《高唐赋》“有方之士,羡门高溪。”《资治通鉴》卷7 :“燕人宋毋忌、羡门子高之徒称有仙道”,“形解销化之术、燕齐迁坚之士皆争传习之”。“自齐威王、宣王、燕昭王皆信其言”。
还有秦始皇也是个好神仙的主,《史记·封禅书》说,在燕、齐地方从事方仙道活动,他们“形销化解,依于鬼神之事”,主要人物有宋毋忌、正伯侨、充尚、羡门子高、最后等5人“秦始皇遂东游海上,行礼祠名山大川及八神,求仙人羡门之属。”《秦始皇本纪》又作“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高誓。”集解引韦昭曰“古仙人”。
燕、齐方士面对新的王朝秦,为生活计也为出头计,他们联袂来到咸阳,宣传海中3神山之事,始皇帝自然风闻,所以才命韩终、候公、石生去东海寻不死之药,始皇帝东巡4次,其中3次在琅邪召见这些人,并命徐福出海,可见其对方士信之真,对长生求之切。
不过貌似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对超越生死的事情有一种近乎执念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