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今天上午同样显得没事干,那个保温杯或者滑着滑板路过了洛阳古玩街,偶尔往九归茶楼右手边的镂空木雕玻璃墙看一眼……。
你会看到一个有些凛冽精致的下巴,高傲的仿佛分分钟可以用下巴戳死你的短发女人,还有一个穿着贴身剪裁的西装却丝毫掩盖不了粗狂肌肉散发出来的荷尔蒙的寸头男人,他的对面是一个长相柔美气质出众得体儒雅的穿着情侣装,啊呸,是同样做工精致的西装的男人,而那个高贵冷艳的女人对面,却坐着一个一身黑白色服务生的衣服表情如丧考妣脊背微微佝偻的年轻小伙子。
这四个风格诡异的人,在九归茶楼这个应该是悠然自得品清茶谈人生的地方,凑合起来了一桌,麻将。
没错,就在五分钟前,这个服务员屁颠屁颠的拎着一桌麻将过来了,可是麻将不比扑克牌啊,三缺一还能继续斗地主,所以,顾九非常“体贴”的问了那个服务员一句“你会打麻将么?”。
服而那个服务员实际上还沉浸在“陈家大小姐陈假苏闲的没事干竟然跑茶楼打麻将去了”这个诡异的事件里头,所以听完了顾九的话,压根没有多想,就习惯性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会的”,然而,就在服务员他把这句话给说出口的时候,他立马就把肠子给悔青了……。
眼下陈假苏身边就两个保镖,然而三个人压根凑不起来一桌麻将,所以此刻正处于三缺一状态里头的陈假苏突然问自己会不会打麻将?这好像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
然而,俗话说得好,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他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不知道老板会不会扣自己工资?毕竟这是工作分内的事情啊……。
“那你叫什么?”顾九看着那个服务员羽云波诡谲的神色,然后微微一笑,为了表现出来她温柔慈爱的一面,顾九还特意柔化了一下自己的语气……。
但是此刻就算是顾九把声音变得能够掐出水来,估计那个服务员也不会拜倒在顾九的小礼服之下,他现在只是在想,这陈假苏打麻将玩的是多大的?像她这种从小不缺钱银行卡估计透支限额都是四十万的人来说,他的工资压根不够看吧?
实际上这个服务员还真的高看她顾九了,她所有存款加在一块也不到四十万吧?
“我叫何鑫”何鑫看着顾九那仿佛圣母玛利亚一样和蔼的表情,只感觉自己脊背发寒,恨不得此刻扭头就走,但是何鑫知道,此刻自己是绝对不能够扭头就走的,毕竟这个女人是陈假苏,是陈家的掌事儿,别说陈家了,就是陈家的保镖他何鑫也得罪不起啊,而且这都是能够在九归茶楼里头打麻将并且还是老板允许的主儿,他要是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估计这个月工资是别想拿了,或者说,自己以后在这九归茶楼,都别想拿到工资了,所以,他只能乖乖的听话,然后报上自己的名字。
顾九看着这个何鑫,看起来挺乖巧的,而且看起来应该是挺听话的那种,而且又是九归茶楼的员工,应该可以好好利用,所以,顾九对着何鑫这么随即一招手,示意何鑫坐下来,然后说道“何鑫的,你看我们三个三缺一,你就来凑个数吧,放心,我们只玩输赢不谈钱,坐下吧”。
一句“只玩输赢不谈钱”,听得何鑫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俗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人家陈假苏都开口了,他也么好意思拒绝?或者说,他怎么敢拒绝?
这个壮汉看起来一个能打自己五个,这边的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颀长消瘦,但是何鑫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了,知道这种人通常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估计撂倒自己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何鑫只能“颤颤巍巍”的坐下来,然后恭敬的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后,他们四个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茶楼起来打开来了一桌麻将,引的旁人一阵懵圈。
“那个是陈假苏吧?”,“嗯嗯绝对是的,她旁边那两个保镖不在那坐着了么”,“就是的,我昨天见过她的,她的辨识度还是挺高的”,“诶呦,这陈假苏怎么想到来九归打麻将了?还是在大堂?”,“你刚刚来不知道,我都在这坐一上午了,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她刚刚去风存馆来着,风存馆关门了,所以来这坐着了,估计是等人呢”,“就算是等人,去雅间不也是一眼看得到风存馆么?这大堂里头坐着,怎么感觉也不像是一个大小姐的做派啊?”,“你是不知道,本来这种在地底下讨生活的人,就不拘小节,你看这要是在荒郊野岭的,哪里给你高级酒店去住对不对?有个帐篷已经不错了,我有朋友就是土夫子,他们花钱跟流水一样,但是人都是挺不拘小节的,估计这陈假苏也是这个性格,嗯,家族的习惯使然”,“不过她打麻将的气质也不像是应该在这大堂坐着的人的……”。
这一句话说的旁边的一个老头子不乐意了,随即反驳道“诶你小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气质不符合大堂?合着她就高贵了该去雅间,我们就大老粗的得蹲在墙角?”,“诶呦大爷你瞧瞧我说的什么话,我这句话的意思当然不是给人分个三六九等的,毕竟雅间也有人模狗样的不是?我这不是嘴欠么,毕竟这一个姑娘家在一堆大老爷们里头,有点突兀来着…算你小子会说话,油头一个,不过,这陈假苏还真是不简单的,我也活了七八十年了,什么装模作样的人都见过,不过像她这样随性的年轻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诶,那个不是何鑫么?他怎么和陈假苏他们搞到一块去了?”突然,一个茶客突然认出来了那个服务员就是何鑫,随即就说了出来,旁人一听,也就把注意力分了一点给何鑫,随即就有人说道“我说何鑫哪里去了呢,合着抱大腿去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服务员布茶来着…何鑫怎么认识陈假苏的?”,“怕是不认识的吧,可能是陈假苏人手不够随便拉一个凑数的”,“这要是拉我该多好,我牌还是不错的,和这种款爷在一起打牌,肯定能赢不少”,“诶你还别说,我感觉这个陈假苏看起来挺年轻的,怎么做起事情的派头怎么老练呢?”,“你才注意到?据我所知,这个陈假苏还没有段子约大呢,你看看她穿衣服的风格,还有坐在那里的气质,甚至脸蛋上的妆和表情,你不觉得比沈娮卿还要老派么?”,“你不说不对比,我还这么没发现”,“你看,年纪轻轻心思倒是挺淡然的,随随便便就坐大厅了,老样子是在等风存馆的人吧?”,“而且还随随便便就打起来了麻将了,我家的那个女儿呦,一闲下来就知道玩手机打游戏”,“我们家那闺女洗澡还带着手机呢…
顾九竖起来耳朵听着旁边乱七八糟的窃窃私语,心里的算盘随即就打的噼里啪啦响,只要自己出现的次数越多,被八卦的新闻越多,那么对于段子约来说就是一种压力,一种无形的竞争感,所以顾九压根不在乎这些人在背后捣鼓自己,她还怕这些人不八卦自己呢。
让八卦来的更猛烈些吧!
不过,别人在八卦自己,顾九也不能够闲着啊,所以,她一边推麻将,一边和何鑫说道“何鑫啊,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啊?”。
一旁的大鬼和胡言听罢了顾九的瓜,随即对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顾九的葫芦里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都觉得,这个何鑫遇见了顾九,可能算是人生的一个坎了……。
“我在这里工作一年了”何鑫丝毫不敢怠慢,听罢了顾九的提问以后,立马就回答了出来。
他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陈假苏问自己这个问题到底干什么的,毕竟他现在一门心思全部都在自己眼前的这些麻将上头。
毕竟何鑫也是一个在世俗里头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人,尤其又是在九归茶楼这种来来往往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的地方,所以他知道,自己此刻虽然看起来只是和陈假苏还有她的两个保镖打牌而已,然而内里,却是一场天平的战争。
中国古代有一种棋局叫做臣子棋,这种棋局,一般都出现在帝王和臣子之间。
虽然每一个帝王都会说“我们来公平的下一把”,但是实际上,谁都不喜欢输,所以,就出现了臣子棋局,通常能够和帝王下棋,那么那个臣子的技术应该还是不错的,所以,你肯定不能够输给帝王。
也就是说,你是必须输给帝王的,但是你输的不能够太明显,不能够太刻意,你得把一盘棋局下的险象环生,你得让自己输的理所当然。
这就是臣子棋局。
而何鑫此刻,就感觉自己正在伺候着三个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