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尘埃落定,因果有报
方格的盲盒2021-03-17 23:303,630

  程萌果然不再出声,阿凡的话她有一种无理由的信任。

  细看之下程萌觉得现在的阿凡与几日前在村子里似乎又有所不同。

  如果说那时的阿凡像一片冬日里的湖,表面的冰层下还踊跃着跳跃的鱼和温暖的水流。那么现在的阿凡就好比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而深沉的海面下有着谁也看不清楚的漩涡。

  程萌的心思一下被转移了过去。难道是阿凡恢复了全部的记忆?他的记忆里是否有很多痛苦的内容。

  阿凡已经把他的脚清理完毕,将药膏厚厚摸了一层在上面。

  大堂之上,程萌纵使有一肚子的疑问,也不敢问出,只能使劲瞪眼看着他,希望收获丝毫的暗示。

  “如此听来,本官看来这刘氏兄妹当为主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郑县官这话是冲着隋巡查问的,态度已经不似刚来时恭谨颇有些不以为意。

  “既然下定为假,那这杨福娃便是光天化日,意图奸淫民女。杨福娃是哪个?”隋巡察对好友的委托略略做了一点反思,虽然他不敢说自己冤枉,但他其实真的没有想让程萌去过梅花烙。

  他原本计划自己早一点到达,在门口将承蒙拦住,好好捉弄一番也就是了。毕竟好兄弟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有了未婚妻,只留下自己这个投果潘郎的孤家寡人,有点牢骚也是应该的吧,

  但是到如今,人家心上人的脚上伤得那么重,就是隋意厚如城墙的脸皮,也觉得自己这次做的有些过分。因此,在今天这鸡毛蒜皮的小案子里,也使了三四分的力气。

  “杨福娃神智是否清楚,郑大人似乎很清楚啊?”巡察上挑的语调依旧慵懒,“清楚也对,毕竟如今那四里八乡谁家不知道张家老二和郑大人是姻亲。不过,我记得郑大人夫人似乎姓氏颇为少见,具体是什么来着。”

  “传,尽快传来。”郑大人看了隋巡察一会儿,不大能明白他所言何意。

  隋巡察却是重重咳嗦两声,将一心扑在自己好友身上的程萌叫回神来,又冲着程萌一番挤眉弄眼。

  程萌不明白他的意思,昨天两个人见面就争执来着,他有安排给自己的任务吗?现在挤眉弄眼什么意思。

  阿凡对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好友极为不满,但正事总比心情着急点,阴沉如冰的眼风扫了一眼就差上蹿下跳的某人,半晌方才指了指程萌衣襟前面的那卷题字。

  “巡察大人说错了,不是郑县官的夫人姓张,而是他在年后刚刚抬进来的小妾姓张。那小妾就是张春花二哥家的女儿。”程萌本想跪下,却被阿凡按住,只能就着半坐的姿势说了这么一番话,“这位郑县官收了张家好处,为张家办事,才会直接将阿凡下狱,将我定为逃妇,闻登闻鼓拒不升堂问案,恳请巡察大人明察秋毫,洗去我等不白之冤。”

  同一时间,两列护卫从后堂而入,郑县官至此才感觉到今天的形势不是很妙。

  “郑大人,这案子不如就交由在下负责了。”隋巡察玩够了,将刚才师爷写就的判词卷成一个卷拿在手中,悠然站起身来向着上面主位而去,“主要是这贪污渎职、徇私枉法之罪,本官职责之内,不办不行啊。”

  一席话说的郑为民当即跪坐在堂下,哆哆嗦嗦的样子仿佛已经置身监牢。

  “不过,凡事有先后本官还是要将前头的案子问个明白。”隋巡察早受不了郑为民的拖沓,吩咐了人分别去将杨福娃、张二哥并郑为民的夫人和小妾带来,桩头又向着程萌问到,“如你所言可有证据?”

  “安平县各村百姓都知晓,而且,昨日我出门之际正得一副张春花家供着的郑县官亲笔题词。题词赠人本身是天子雅意,可是郑大人却将它只给亲佞,不与贤良这是其一。张春华一家当日尚在官司之中,他身为一方父母官圣堂定罪之前本应公正,可这一副题词却说明父母官的偏私,此为其二。现向大人呈上,是非曲直请大人定夺。”程萌不知道这份题词能有多少的证明,但至少这说明县官与张家往来频繁,很是为张家人撑腰。

  “启禀大人,此时我杨家庄全村之人皆可作证。自从正月十四这幅题字大摇大摆送到杨大勇家后,他家人便公然声称要让孙凡死在牢里。”里正此时道,“不仅如此,初七孙凡被县衙役带走后,张家的人一直轮流守在程萌家门口,程萌初入都不自由,张春花更是同孙大夫说无论她家福娃死活,都要让程萌冲喜。”

  众乡亲纷纷应声,七嘴八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大人啊,程丫头一个小姑娘这么多年撑一个家不容易啊。日子刚好了,这些狼就看上了,合到一起算计欺负她家一门孤寡,求大老爷做主啊。”一个平日里不太熟悉的大娘突然就高声向着堂上哭诉起来,“张春花的孽何止一件两件啊,大人,当年我的女儿也是被她逼得远嫁了的。”

  程萌对这些邻里乡亲的转变有些茫然,她印象中这些人本性虽好但面对强大的势力时总要有自保的本能。毕竟,有很多人,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力,因此她从来没有怪过他们不为自己发声。

  可此时这猛然一发声,竟让人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论何时,有人心疼自己,与自己站在一起都是倍感温暖的事情。

  “好,好,本官已知,本官也相信各位,但问题是,这二人终究谁是主谋呢?”隋巡查没想到小小安平县还能有如此淳朴的民风,说起话来格外的耐心。

  众人只看到张、刘二人经常在一起,但二人具体说些什么,还真是没人能分得清楚。

  “小人有一人证,现就在牢中,恳请大人将其带来。”阿凡将程萌的脚严严实实包住,话说得诚恳,人也向着隋巡察而跪。

  “带,带,趣言,趣言你去。”隋巡察不自觉打一个激灵,话都说得有些结巴明明没有寒意射来,为什么他却心惊肉跳。

  这份怀疑在看到好友身前割断的袍子时得到了答案,割袍断义,他,他竟然一刻也不等就要跟自己割袍断义。

  阿凡的证人是满月,满月的出现解决了谁是主谋的问题。

  满月说福娃虽然傻,但是不是张春花给的东西都不会吃,所以,若是福娃有用过春药的迹象,就说明一定是张春花喂下去的。

  “不信的话,一会儿大家可以试试喂福娃吃东西。”

  同时,满月还说,那卖药的婆子就是个幌子,张春花自己就会做的东西,从来都是张春花在家做了,让老婆子出去卖。

  “不信的话,也可以去搜张春花的卧房,那里面做药的东西一应俱全。”

  众人来至,连张春花屋里的药具也都一并端来,果然样样与满月所言能对上。

  这个张春花看着粗,没成想还有这样的心机。

  “刘大姐,你真蠢,你日日看我不顺眼,你可知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从头到尾都被她利用了去。”牢中几日,因为张家的嘱托,满月脸上已经满是伤痕,要不是后来阿凡也进来了对她有所照应,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

  “大人,初七那一日,原本为防有事,村里壮丁都在巡逻。后来是有一个小女孩报说她娘亲的钱包让人给抢了,往西南方向而行,我们有一班人去追,就追到了刘大成。但却找不到赃物,也没有了苦主的踪影,当时我略感不对,”里正回忆起当时情形,“我们回程就有我女儿来说程萌家出事了,急忙跟上梁衙役赶过去,却是为时已晚。现在看来也许是有人用声东击西之计。”

  “确实如此。”梁衙役证实里正所言非虚。

  “哈哈,哈哈哈,张春花,你好恶,好让人恶心。”刘小娟手指着早在众人指责声中缩成鹌鹑一般的张春花,厉声骂了起来,“枉我还信你、念你,以为咱们有点幼时的情分,你居然从头就在算计我。”

  “那我今日也要说件事,满月姑娘被污蔑偷的金簪子先就放在我家床柜的顶上。张春花求我说有满月在她都快被扫地出门了,我才应了她。”刘小娟脸上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此时的她已经只有愤恨。

  众人又是一阵喧哗诧异,这个刘、张二人究竟是做过多少坏事?

  “肃静,无罪者放出,刚刚查出的相关人等全部收押,郑为民徇私枉法之事移交巡按使司,一切待三司会审后定夺。”被割袍断义的隋巡察完全没有了速战速决的心情,但该收押的也得收押,该了结的就等以后再说吧。

  等他心情稍稍能振作那么一点的时候。

  退堂后,喧闹的县衙变得冷清起来,连隋巡察的大红官服都黯淡了几分。

  人少后,程萌终是忍不住向着刘小娟想要问清一二,毕竟以后机会应是不多了。

  “虽非主谋,但你事前就知道杨福娃会在刘大成非礼我母亲的同时前来奸淫于我。刘小娟我与你何怨何愁你要如此害我们母女?”程萌纵然已经明白这位舅母在此事中的角色,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如此这般的缘故。

  “要不是你们娘两个丧门星我怎会一出嫁就过这日日劳作的苦日子,我的孩子怎会险些连学堂都读不起。”说到底刘小娟是把杨家的败落都算在了程萌母女头上。

  “你记恨我们母女,可你怎么就忘了你儿子读书的钱还是我种葡萄、种草莓换来的。”这刘小娟简直无耻至极。

  “那点银子你还要留一半,你个丧门星凭什么留一半?你留一半我和孩子们不够花。”

  “你哪里是钱不够花,你分明是嫌自己高攀变低嫁。你从头想嫁的就是举人、秀才,所以你才会记恨母亲与我。”她想家的哪里是杨志,她分明举人姐夫、秀才公公。

  “对呀,所以我没嫁好,你们母女也休想过好。我这哥哥不成器,可治老婆是一把好手。杨福娃傻多好啊,你嫁过去我既能得银子,又能天天看着你受婆母的苦,我高兴都来不及,我为什么不做?”刘小娟多年心事被程萌揭开,羞愧之余她更多的却是痛快。

  就好像压抑了自己一辈子的人突然有了发泄的渠道,所有的心魔在瞬间迸发而出,整个人丑到了极点。

  “啪”,杨大舅一巴掌扇在狂笑不止的刘小娟身上,将她整个人扇晕了过去。

  “姐姐,对不起,萌萌,对不起,娘亲,娘,”想到自己还曾经向着母亲和萌萌游说刘家兄妹的好处,杨大舅恨不得把自己扇死在当场。

  程萌却在这哭声里渐渐觉得自己好像着起火来,事情都完了,她在火力烧这么一场,难道是要回去了吗?

继续阅读:第四十一章 先斩后奏未来婆母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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