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冷静，不，不，不，回暖，回暖。”木天秤吞下最后一口饭，急忙前来拉架，“我们就是，就是为了前程的。”
“你胡说什么？”林双鱼被他气得发疯，所有的冰柱尖上一齐暴涨出尖锐的冰凌，最近的已经戳到了阿凡的外衫。
“不是，不是前途，是钱，是钱，是为了我吃饭的钱。行了吧，姑奶奶。”木天秤嘴直哆嗦，这大三伏天的刚过，就直接到了冬日的感觉太不好了。
林双鱼一甩袖子，冰凌次第消失不见。
要不是看那盆能换五千两银子的盆栽，她就一起冻死这些混蛋。
程萌虽然有阿凡在前面挡着，温度却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极度寒凉之下，虽然有阿凡手中的温度源源不断传输过来，程萌也已经浑浑噩噩，觉得最大概率自己会冻死。
阿凡确定没什么危险了，一脚勾过凳子，又将程萌抱在怀中。两掌分别抵住她的后心和小腹，将热气以极限的速度过渡到程萌体内。
“好好说话，都好好说话。”木天秤在他们组织里是脾气最好的了，因此，才被派来跟暴躁的双鱼合作，处处让着她。
就这样他也已经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姑奶奶好几次，每次都冻得他骨头打颤才肯收手。
不过，想想她终日连个阳光都不能见的可怜之处，以及暴躁到没人肯跟她合作的处境，自己又欠收拾的继续留了下来。
这次，明明是要同人家合作，局面怎么就能搞到了这么恶劣的地步。
天秤左看看一脸寒冰的双鱼，右看看神态冷峻的阿凡，觉得自己不太活络的脑子并没有解决这种局面的能力。
程萌的意识逐渐回归，发现自己整个人窝在阿凡怀中。程萌下意识挣开了一下，但又自觉贴回了原来的地方。
程萌毕竟是现代的灵魂，懂得正视内心需求的道理。她现在通身冰凉，自然要找舒心的地方暖和。
“感觉好点没？”阿凡极为满意程萌的反应，无论是亲昵的姿势还是毫无保留的信任都让他分外满意。
“嗯，好多了。”一冷一热之下，程萌面如白雪，两颊飞红，“那个，我先下去。”
“不，”阿凡本身为人冷清，素来不同人亲密多言，可是，他的萌儿例外，这娇软的身体抱在怀中仿佛一泓清泉滋润着他干涸已久的心田，更何况萌儿身上太冷，“多呆一会儿。”
此刻的他，找不出也不想找骗人的借口，只想把自己用最直白的方式呈现在萌儿面前。
程萌的理智告诉她，自己这样不太合适。可是阿凡的身体很热，温暖而干燥的那种感觉，令人觉得舒适而可靠，她确实想多呆一会儿。
这可怎么办？心跳如雷的感觉再次袭来，往常轻描淡写不敢确认的情愫此时似乎也得到了印证。程萌意识已经全部清醒了，可却又没那么清醒，自己像是在地狱天堂走了一圈，喜悦充满心间，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喜悦什么。
但这喜悦的表情给了阿凡莫大的鼓励。狭长的丹凤眼在寒凉的空间中反而生了温度，那温度入骨，浓烈仿若累积千年，骨血中都已融入了眼前人的一颦一笑。
阿凡的鼻尖轻轻扫过绯红的脸颊，他想把心尖上人的气息牢牢锁在嗅觉的深处。想了想觉得还不够，眼前人微仰着头，翦水双瞳中尽然是他的影子，积攒一世的思念，撩逗起开头，又如何能半路收住。
他手臂微微使力，他想要很多，还想要更多。
“那个，咱们谈个合作好不好？”木天秤颤悠悠开口，打断了这个情到深处虐狗现场，一脸狗粮吃多了的模样。
这边还是冰霜雪剑，那边竟然热气都氤氲出了仙境的模样。
照着这二人蜜里调油的模样，他有理由怀疑，如果自己再不制止，那二位能忘我到太阳落山。
外界的声音好歹拉回了程萌些许理智，刚才的事情怎么突然就拐了走向。
“二位这生死置之度外的重情重义，还真是令人欣赏啊。”林双鱼此刻情绪已经恢复，毒舌也同时恢复。
欣赏，欣赏什么？和心上人拥抱的情形被人欣赏？这种欣赏任何女子听来都会生出恼怒。
果然，程萌那边噌一下从阿凡身上跳了下来，回身面向阿凡。
林双鱼唇角露出不过如此的笑容。
“你腿压麻了吧，”周身的白雾渐渐散去，听见两个重字，程萌突然想起自己最近周身长得肉肉，觉得要是第一次就把人家的腿压麻了就太尴尬了，“我最近重了好多，我给你揉揉。”
可是，好像现在也很尴尬。
察觉到尴尬的程萌，手停在半空，不知所应想，不知所当为。
木天秤的脸在白雾边界拧成了一团乱麻，林双鱼好整以暇准备喝进去的一碗茶水全都喷在了地上，就连刚刚送茶进来的小厮，也在出门时因为听了这极度新鲜的情话而拌了一跤，落荒而逃。
“无妨，是你怎样都可以。”就在程萌以为事情会一直尴尬下去的时候，阿凡平移回桌边，一手将他拽回自己腿上，另一手单手倒一盏茶，喂到程萌唇边，“凳子太凉，女子体寒不易调理。”
“我自己来。”程萌全身肌肉都僵硬起来，脸上已经找不到不红的地方，两只双捧着茶杯，心里欢喜并默默流泪。
阿凡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这坐姿、这言语还有这体寒，这无尽的尴尬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可偏偏阿凡像一切理所当然一般，冷白皮面上全是平日冷冷清清的神色。
程萌觉得自己越发尴尬了。
不过，坐到桌边应该就是开始谈事情了。
木天秤心里刚松口气，突然又紧张起来，女子体寒不易调理，那双鱼是不是也需要自己的……
天秤还游移在左右两难的平衡之中，双鱼已经扯了一块垫子垫在木凳上。
不管怎样，折腾许久都没能进入正题的四人，终于有了一个合作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