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衣人朝两人缩进包围时,傅少情喝住了他们。
他感受到了随着黑衣人的逼近,苏沫沫在他怀中颤抖的幅度在变大。
他自然感受到了苏沫沫醒来后的不对劲,他不愿深究。
此时他不希望苏沫沫受到一点刺激,为了稳住傅荣的人,他咬了咬牙,朝保镖怒喝:
“你们算什么东西?给我滚开!去就去!”
傅荣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眸光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终于抬手命令保镖退下。
由于傅荣年纪大了,很多病痛缠身,傅家祖宅设有专门的疗养房间,有精密的医疗设备。
苏沫沫去了那边,傅少情便命更多人看守在门口,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只是没想到,苏沫沫去了傅家祖宅,哪怕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神经也一直紧绷。
但凡傅少情离开了一会儿,苏沫沫都会恐惧的拔掉针头跑出来,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而这样的状态在医院里并没有出现过,他就猜测是不是因为在傅宅才会刺激到她。
他不希望苏沫沫受到半点伤害,就冷着脸走到了傅荣的书房。
“爷爷,我要带沫沫回去。”
傅荣闻言,放下了笔,横眉冷竖:
“你想都别想!按照规矩,必须证明她精神没有问题之后,才能带走她。”
傅少情皱眉,没有多少耐心:
“我并不需要依附傅家,傅家的家规于我而言没有多大意义。”
这话终于激怒了傅荣,他将手中的文件朝傅少情身上一砸。
“放肆!我看你是不记得你如今这个地位是靠的谁了!来人!上家规!”
一直守在门口的管家终于走进来。
他手中拿着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犹豫地看了傅少情一眼,不敢对这个阎罗王下手。
傅荣这次却铁了心,一把夺走他手上的鞭子,朝傅少情怒吼道:
“我今天就来亲自教育你,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话毕,挥着鞭子朝他落下。
傅少情没有躲避,生生受了他一鞭子,忍不住闷哼一声,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挨了家规,是不是就可以带沫沫走?”
他脊背挺直,抬头偏执地望向他。
“你休想!你个不孝孙,一个女人怎么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傅荣气极,用狠劲抽了他好几鞭。
傅少情神色已经有些许苍白,却不忘辩驳:
“无关苏沫沫,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他不允许任何人说苏沫沫一句不是,包括傅荣!
傅荣气得点了点头:
“好啊!你自愿的,那你就多受几鞭!”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砸下阵阵闷声。
虽然傅荣的力气已经大不如前,但这么多鞭落在身上也不好受。
不一会儿,他已经被打得背后纵横着血痕。
傅荣打得手都快麻了,也不见傅少情有半分改口。
他气急败坏地扔下了鞭子,在傅少情几乎快站不稳时终于放他走了。
傅少情一身血迹,没有直接去苏沫沫的房间。
而是走到了一旁的客房里,命下人拿了一件和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过来,做了个简单的处理后,才回到苏沫沫的房间,表情没有一丝异样。
“沫沫,喝药了。”
苏沫沫此时正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听见了声音,眸中总算有了一丝波动,于是转身看着傅少情,轻声应了一声。
这几天傅少情都是亲自喂她吃药,他熟稔地端着一碗药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她。
她很顺从,递过来的药很苦,她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喂多少喝多少,像是没有任何感觉。
傅少情喂完药,照例转身去想拿一颗糖过来,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衣摆被人拉住。
他转身低头,便看见苏沫沫紧紧捏着自己衣摆的手,粉白的指甲都掐得失去血色。
她神色惨白,仰起头看着傅少情,颤声道:
“你是不是受伤了?”
傅少情一滞,他自以为他隐瞒得很好,没想到竟然被识破了。
苏沫沫这些天闻了太多血的味道,哪怕有一丝血腥味,她都能很敏感的捕捉。
不等傅少情有所反应,她便手指快速地将他的衣摆撩起来,看见了触目惊心的疤痕。
狰狞的疤痕交错着遍布在他背上,由于刚刚抬手喂药的时候牵动了伤口,原本已经止住的血又流出来了些许。
她呼吸都快凝注了,沉默几秒,才道:
“为什么?”
她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不愿意再看见这个伤口,她仰起了头定定地望着他。
傅少情眸中的冰雪微溶,他喉结滚了滚,半天,沉声道:
“只要是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会带你离开。”
她木然的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面部闪烁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
这几天,她只要一见到陌生人就控制不住地抗拒。
她其实早就已经清醒了过来,来到傅家之后,也极力抑制自己情绪的失控。
没想到表现没这么明显了,他还能有所察觉。
她心下一软,原本死寂的心终于注入一股暖流。
半响后,她伸出纤细的手腕,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你不要再一个人承担所有。”
她强行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慌,和傅少情一起去了傅荣的办公室。
没想到傅少情去而复返,还带着苏沫沫一起,他神色立刻冷了下来。
“怎么?还想离开傅家?”
苏沫沫被傅荣如看猎物般的眼神锁着,她心里的恐慌又升腾而上。
随即,就感受到手上一股坚定的力量,她看了傅少情一眼,终于鼓足了勇气。
“我没有任何问题,还希望您能放我们走。”
傅荣却还是那句话,想要走就必须接受医生的检查。
一直候在傅宅的医生立刻就赶过来了,傅少情眸底泛起浓烈的戾气,低沉着挤出一个字:
“滚!”
只要是苏沫沫不愿意的,他绝不会让她遭受半分!
这一举动却彻底激怒了傅荣,他抬手,命保镖来亲自实施家法。
“好!你心疼着这个女人,你就自己受着!再承受十鞭,我就放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