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沫走出探监房时,方嘉瑞正抱着胳膊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等着。
看着她更加苍白的脸色以及脸上还未干涸的泪渍,他一肚子的气顺了许多。
慢步走到她跟前,嘲讽道:
“你满意了?傅少情根本就不想见到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说完这话,苏沫沫的脸又白了几分,她动了动唇,半天才沙哑着道:
“你能不能救他出来?”
苏沫沫在傅少情身上碰壁,他原以为她一出来就会发一通脾气,却没想到她一开口竟然问的是这个,他不禁有些错愕。
他迅速掩下了这一分错愕,冷哼道:
“做戏做得还挺全,少情的事不用你这个废物管!我是他兄弟,自然会帮他!”
闻言,她的脸色垮了下来,就在他以为她终于藏不住真面目时,她后退一步,直接当场跪了下来!
方嘉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卑微女人,无法将眼前的人与他初次见到的张扬跋扈的女人重合。
“你、你干什么?休想污蔑老子,老子什么也没干!”
他警惕地看着她,以为她还在憋什么花招。
但她没有下一步动作,眼中只有乞求和焦急:
“我求求你,如果能救他,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方嘉瑞一时也分不清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但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这番动作格外惹人注目。
他低咒了一声,不想让别人看猴子似的看着自己,于是勉为其难让她先起来了。
回到了别墅,李嫂就焦急地凑上来检查苏沫沫全身上下,听到她逃院的消息时她都快吓死了!
先生又不在家,太太要是出事了,她一个下人可怎么是好!
对上李嫂关心的眼神,她心底终于软了些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还好您没出事,不然出了事可要我怎么和先生交代……”
突然一道铃声响起,打断了李嫂的话。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来人未知。
接通后,那边声音一响起,她就变了脸色。
竟然是傅少情的父亲傅盛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一瞬间腾起一股怒火,正想挂断,对方就预料到了似的,提前开口:
“我可以站出来表示网上的事是谣传,这是你想救傅少情唯一的办法。”
闻言,她动作果然一愣,连忙重新拿起了手机。
“你说真的?你有什么条件?”
片刻的激动后,她迅速冷静了下来。
对方可是傅少情的父亲,对自己的孩子都能下狠手,不可能突然大发善心。
果然,接下来傅盛道:“苏小姐上道,我们约个地方聊一聊?”
两人约定在了一家咖啡馆,预定了最隐蔽的包厢。
咖啡馆。
一进去,苏沫沫就看到傅盛那张与傅少情相似的面孔。
面对这样一张脸,她却无论如何都没法产生好感。
她冷着脸上前,坐在他对面的位置,淡声道:
“当年的事真相究竟是什么?我那份匿名邮件是您发的吧?”
傅盛从容稳重的坐在座椅上,听了她的话,嘲讽道:
“苏小姐,这种事可别污蔑我,说到底,你不就是不相信傅少情?真相如何,你为什么不找他本人问清楚?”
苏沫沫脸色微凝,冷声道:
“原因是什么您心里应该清楚!”
“其实你也知道,他从小就心里有疾病,知道他会干出这种事,所以才不敢问?”
傅盛表情似笑非笑地望着苏沫沫,气定神闲。
苏沫沫脸色沉了下来,不想和他打太极,便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说吧,你想做什么?”
如果他要的是钱,哪怕她倾家荡产都心甘情愿。
然而,他却从文件袋中拿出一份资料,递在她眼前。
她扫过资料最上方几个大字,脸色倏地大变。
这赫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语气坚定道:
“您什么意思?别的事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但这件事抱歉,恕我无法接受!”
傅盛见她拒绝得果断,也冷下了脸色,嘲讽一笑道:
“苏小姐,你确定你要拒绝?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苏沫沫没什么人脉,想要救出傅少情,自然只能靠他站出来否认流言。
但是……一想到要离开傅少情,她的心就蓦地一疼!
“您有什么别的要求,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但是求您,不要让我离开少情!”
她几乎是乞求地望着他,但他丝毫不为所动,眼底只有冷漠:
“但是傅少情不需要你这个拖油瓶!他的配偶一定要是和他门当户对的人,像你这样的人配不上他!”
苏沫沫的脸倏地煞白,她嗫喏着唇,始终无法反驳傅盛的话。
她知道公婆向来对她不满,但没想到,他不惜将傅少情送入监狱,最终的目的竟是为了让她离开!
而她之前仅仅说要和傅少情分房睡,他就已经濒临崩溃。
如果她真的离开了他,他出狱后又会干出多疯狂的事情?
脑海中又浮现出他发狂时的模样,她死死咬住唇瓣。
不行!无论如何,办法总能解决,但傅少情是她的底线!
她沉默了几秒,最后抬头,坚毅道:
“配不配得上他,只有他有权利评价,如果您一定是这种态度,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完,她便拿起了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傅盛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难缠,向来沉着的脸色也有了一丝裂缝,捏着拳头用力砸了下桌子。
该死!要不是他突然收到消息,说傅少情已经打通了关系,不久就能出来,他根本不屑于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
想要让傅少情褪掉一层皮,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苏沫沫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
一旦她同意了离婚,傅少情一定会再次病发,届时他想要操控傅少情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不过她现在不答应,他倒也不急,想到了什么,他慢慢勾起一个嘲讽地笑。
区区一个苏沫沫,他还不放在眼里,想让她松口,方法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