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快速的驶过了市郊区,看着窗外的风景闪过,苏沫沫的心空前的麻木。
她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副驾驶的位置,虽然看不清傅少商的正脸,但此时的他定然和前世一样,狰狞又得意。
现在傅少情失控住院,她又即将被带回傅家。
原本好不容易逃离的轨道,又慢慢和前世重叠了……
她背后慢慢沁出了冷汗,眸中满是绝望和茫然。
难道命运终究还是逃不过吗?
再活一世,她又要连累傅少情了吗?
不行!
不到最后一刻,她坚决不能放弃!
如果被带回了傅家,才是真正的无法逃出生天!
她眸中的光又慢慢的聚拢了回来,绝望一点点被微弱的希望取代,重新挣扎着坐直了起来。
前方的傅少商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转过头看了眼苏沫沫,讥笑一声,如恩赐一般对她道: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愿意跟我,等下去了傅宅,我定然会护着你,如果你还是向着傅少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沫沫目光毫无波澜的看着他,就在傅少商以为她又会骂他时,却见她眼神一软,垂眸温声道:
“谁不希望自己能有个好归宿,如果你真的能像以前那样对我,我觉得……”
苏沫沫低垂着脑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额前细碎的头发柔柔垂下,肤如凝脂,细软的声音让人心都酥了。
这是自从她和傅少情结婚以后,第一次这么温声软语的和傅少商讲话。
他听得一瞬间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倒流,浑身的因子都开始疯狂的跃动!
他总觉得,苏沫沫虽然和以前变化不大,但现在的她竟然有一种该死的魅力令他无法拒绝!
见苏沫沫声音越来越低,他情不自禁的转身朝她凑过去,问道:
“你觉得怎样?”
他为了听苏沫沫的话更真切一点,就连安全带都直接解开了。
苏沫沫见他凑自己越来越近,目光中充满了色欲,她似是含羞带怯的柔柔伸出纤纤玉指,却在下一秒,眼神骤然凌厉冰冷!
“我觉得……你该死!”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胳膊缠绕住傅少商的脑袋,整个人往旁边倒,借力掰着他。
他一瞬间呼吸困难,脸色憋成了紫色,说话都几乎说不出来!
司机见状,心下大骇,不由得一个漂移极速刹住了车。
刹车的速度过快,由于惯性,苏沫沫往旁边倒的幅度更大,被缠绕着的傅少商也被勒得更紧,乃至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许动!”
苏沫沫喘着粗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瑞士刀,抵在了傅少商的喉咙上,目光凌厉的望着一旁的司机!
她身上的力气也即将消耗殆尽,便一手牵制住傅少商,一手抵在他的喉咙上。
尖锐冰冷的刀摁在他的脖子上,稍有动作,便被划开了一道血痕。
傅少商向来贪生怕死,他好不容易喘过来了一口气,呛出几滴眼泪之后,便颤颤巍巍道:
“你……你别冲动!”
苏沫沫唇色已经全然发白,她目光坚定的望着司机,冷声命令道:
“现在,开车,去华瑞医院!”
司机没想到目前的情况突然变化,他被吓得愣住了,一时间没有作出反应。
傅少商见状,忙气急败坏对司机吼道:
“还不快开车去华瑞!我的命最重要!”
见状,司机慌乱的点了点头,接着颤颤巍巍的开启了油门。
傅少商身体僵硬,一边朝苏沫沫示弱道:
“你千万不能杀了我,杀了我,你、你要坐牢,傅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苏沫沫死死抿着唇,一言不发,看上去异常的镇定,也对傅少商的威胁不为所动。
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腿内侧正在源源不断的出血,四肢的温度逐渐变得冰冷。
雪白的裙子,逐渐绽开了血色的花朵……
华瑞医院在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却里傅宅有好一段距离。
有傅少商的性命做威胁,司机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往最快的路赶。
但即使如此,快要到市内的那一段路上,还是堵车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沫沫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感觉看面前的事物都不大清晰了。
她耳边只能听到自己心脏极速跳动的砰砰声,以及从车窗外传来的一阵阵焦灼刺耳的鸣笛声。
就在这段堵车的路快要疏通时,苏沫沫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心里崩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她拿着刀的手一抖,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往前倾。
傅少商见状,立刻挣脱开了苏沫沫的控制,夺过了她手中的刀,还不忘狠狠的踹了苏沫沫一脚。
“贱人!竟然敢害我,操!”
苏沫沫痛得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叫出声来。
虽然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不已,但她的心也彻底的沉了下去。
没机会了……
她撑不到等人救她的那一刻了。
少情,你在哪?
少情,我好想你……
就在她的意识已经不清楚的时候,仿佛是幻觉一般,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传过来,带着不真切的感觉。
“苏沫沫!你怎么样了!”
方嘉瑞自从关注了机场的事情之后,就已经派人来盯着国内的机场了。
果不其然发现了苏沫沫的踪迹。
然而等他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傅少商已经带着人走了。
接着他又调动了全部的人力物力,这才追踪到这里来。
所幸那辆车不知为何突然变道,朝与傅宅相反的方向去了。
不然,等他赶到的时候,苏沫沫早就已经被傅家那帮人控制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亲眼看见了苏沫沫倒下,以及被傅少商猛踹一下的画面。
他的心一抖,接着不由分说便踩着油门猛地加速,一个漂移直接拦在了傅少商的车前面,车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
两车相撞,不受控制的往前滑了一段距离,直到撞到树才停下来。
方嘉瑞的额头被碎玻璃扎流血了,但他现在却完全无遐顾及自己。
他将脑袋上流到眼睛里的血随便擦了擦,便立刻打开了车门,往后面的车门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