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沫回到了病房,简单了洗漱了一番,便躺在了床上。
这阵子她一直郁郁寡欢,经常失眠到天亮,但今天,她很快就感受到睡意袭来,她朦胧的闭上了双眼,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医生准时过来检查苏沫沫的身体,护工提前了一些就过来叫苏沫沫起床。
苏沫沫洗漱完后,便走到了病床边,拿起勺子端起粥喝。
“苏小姐,您今天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
护工看着苏沫沫细腻无遐的皮肤,禁不住赞叹。
苏沫沫拿勺子的手一顿,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沉,接着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
一瞬间她便没了胃口,又随便喝了几口,就将勺子放下,躺回了床上。
护工见状,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哪句有问题,但还是识时务的闭上了嘴,收拾好餐盘后退出了病房。
听见病房门合上的声音,苏沫沫一只手边抚上了小腹,心底一阵抽疼。
她现在身子一天天的恢复,这也意味着,她与这个孩子告别的那一天即将要来了。
可一想到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现在又要眼睁睁送走第二个孩子,她就疼得喘不过气来。
现实过于沉重,她不愿面对,便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医生进来,看见苏沫沫把自己埋入被子里,心下一紧,还以为她想不开了,便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设备,小跑过去将苏沫沫的被子掀起了一角。
苏沫沫皱了皱眉头,眼睛有点不适应现在的光线,便伸手挡了挡。
“苏小姐,您没事就好。”
医生见状,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折回去拿起设备回来,进行检查。
每次她检查的时候,苏夫人都会在旁边亲自看着。
今天她却来得晚了一些,等到检查完了,她才到病房,陪同着她一起来的,还有苏曜。
医生见到了苏夫人,便忙走上前,恭敬的汇报苏沫沫的身体情况。
“老夫人,苏小姐现在身体恢复的得很好,尤其是今天,已经可以减少药物治疗了。”
苏沫沫背对着苏夫人坐在病床上,闻言,眸中闪过一抹痛意,指甲掐入了肉中,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迟迟没有松开。
苏夫人对医生点了点头,接着便看见了苏沫沫的背影。
苏曜在身后推着苏夫人的轮椅,见到了苏沫沫,自然也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但现实是不可逆转的,到了这一步,她有只能接受。
于是苏曜便皱紧了眉头,低声在苏夫人耳边说了几句,得到了苏夫人的允许,才上前几步,绕过病床走到苏沫沫面前站定。
见苏沫沫此时脸上煞白,他眼底划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神情,接着便道:
“今天苏家有长辈会过来,有一场饭局,你也去。”
闻言,苏沫沫有些错愕的抬起头看向苏曜,却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便又偏过头看向身后的苏夫人。
苏夫人的神色冷淡,看上去,应该是苏曜争取到的这个机会。
苏沫沫知道他此番意欲何为,无非是想让她在苏家人面前刷个脸,以后也好认祖归宗。
好意她心领了,但是她以后势必还是要和傅少情在一起的,以苏傅两家水火不容的关系,她也注定回不去苏家。
于是她摇了摇头,拒绝了苏曜的好意。
苏曜神色一冷,但念及苏沫沫现在的身体状况,倒也没有过多的指责她。
苏沫沫想到了昨天晚上,和傅少情的谈话,余光便不自觉的瞟向了苏夫人。
苏曜注意到了苏沫沫的眼神,便皱眉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想单独和奶奶说?”
闻言,苏夫人也将眼神瞟了过来。
苏沫沫见状立刻摇了摇头,将想要问的话都憋了回去。
苏夫人终究是她的亲人,如果苏夫人真的不是陷害傅少情的人,而她又提出了质疑,苏夫人定然会心凉。
万一苏夫人真的是陷害了傅少情的人,以她现在的处境,又该如何处理?
她一时间没了答案,索性不问苏夫人了。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几眼苏曜,他便领会了苏沫沫眼神中的意思,于是对苏夫人道:
“奶奶,有几句话我想单独和妹妹谈谈。”
苏沫沫感激的看了一眼苏曜,后者却神色淡淡。
她知道苏曜只是还在和自己置气,于是也不挫败。
苏夫人信得过苏曜,她看了苏沫沫一眼,便点了点头,接着道:
“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你看好她,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话是这么说,言下之意不过就是盯紧她,生怕她逃跑了,然后擅自生下这个孩子罢了。
但她现在也不在意这些事了,等到苏夫人一走,她便斟酌了几番语气,旁敲侧击的问道:
“你知不知道,傅少情当时网上关于他赌博的照片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苏曜一眼就看透了苏沫沫心底的想法,却也不拆穿,只是道:
“IP地址在国外,你觉得能是谁?”
话说至此,便已经默认了是苏夫人的所作所为。
苏沫沫神色一白,没想到现实果真如此,于是立刻接着问道:
“那你知道傅家人是怎么推动网上的事情的吗?”
按理来说,她背后是傅少情的人,傅家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可能压过傅少情,流言也不至于完全封锁不起来。
苏曜冷笑了一声,看了眼苏沫沫,终于懒得装了,直白就说出了她心底最在意的问题。
“你无非就是想知道,傅少情这阵子在国外是谁设阻对付他,又是谁让他对国内发生的事情完全切断的罢了。”
闻言,苏沫沫沉默了几秒,接着点了点头。
苏曜看着苏沫沫现在落寞的神情,气笑了,恨铁不成钢道:
“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消息被切断了?苏家既然能做到这一步,就表明傅家早就安插了苏家的人。这样的男人太蠢了,以后又怎么能给你幸福?又怎么能护你一世平安?”
闻言,苏沫沫忍不住辩解: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涉及我,他也不会如此冲动,亲自就到国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