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尘的办事效率特别高,两人刚商量完没多久府里上下全部换成他的人,原先的下人被控制住挨个审问。
有陈管家做他们的靠山,一开始不管如何威逼利诱他们都不肯开口。但很快白镜尘从陈管家的卧房里找到公主府的账本,这一查果然发现府库和账本完全对不上,陈管家连假账都懒得做,甚至还有一本账册里清楚地记录着哪些东西通过哪个下属去销账。
在证据面前以及薛瑾宜说的审讯手段,他们胆战心惊地一一招供。
听着白镜尘的汇报,看着账本上记载的数字,薛瑾宜心疼死了。
根据账本上写的,最开始陈鹏还是比较收敛的,应该是知道她快死了,这个月肆无忌惮地偷盗府库里的物品,不知道把陈鹏的家给抄了能不能窟窿补上。
薛瑾宜冷声问道:“他房间搜过了吗?”
“搜了,没多少值钱的东西。”
薛瑾宜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陈管家应该快从宫里出来,你派人去盯着陈家,先别打草惊蛇,说不定他将钱财藏在别的地方,等他回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狡辩。”
“是。”白镜尘朝身旁的下属看了一眼,无需言语吩咐,对方了然地颔首退了出去。
薛瑾宜将账本还给白镜尘看向站在旁边满脸紧张忐忑不安的工匠,“这图纸我应该说明白了吧?”
工匠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小的这就去做。”
“你多做几个,尽快做好拿过来。”
“好的。”工匠双手捧着那犹如天书的图纸快步离开,就怕一不小心惹怒公主会掉脑袋。
看完账册的薛瑾宜现在内心充满危机感,府库都被这些蛀虫吃光了,还想养军队,能不能养她活过这个月都是很大的问题。
虽然她现在民生很差,但回宫那天她给皇帝送个马桶,有名人效应想必大家都会对马桶感到好奇吧,到时候给京城里这些皇亲国戚订做马桶,好好宰他们一笔定制费。
单单一个马桶好像有些单调了,她现在得多想些生财之道。
温暖的掌心突然握住薛瑾宜的手,她回过神看到白镜尘将她的小手放进被子里。
“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东西。”
薛瑾宜感激地笑了笑:“不想不行啊,公主府乱成这样,没被杀死毒死恐怕我们得先饿死了。”
白镜尘安抚道:“我手里有银子,不会让公主饿着,你安心休息。”
“好吧,我睡一觉养精蓄锐,一会还有场硬仗要打。”
有白镜尘在旁边守着薛瑾宜感到很安心,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
薛瑾宜并不知道她睡着后,白镜尘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脖颈处的肌肤,像是在确认什么。
摸索了一会白镜尘收回手看向巧灵,对方朝他摇了摇头,两人继续沉默地待在卧房里。
夕阳西下,陈鹏下了轿子正欲从正门进入,看着站在大门两侧的陌生男人,他皱起眉头走上前:“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俩?”
“属下是驸马爷安排来看门的。”
陈鹏闻言脸色骤变,他甩了下袖子怒气冲冲地朝薛瑾宜的院子杀了过去。
从大门走到院子,路途中看到的全是陌生的面孔,陈鹏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伸手想要推开守在薛瑾宜卧房门口的护卫,可他加了些力道也没能将那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推动半分。
“滚开!”陈鹏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门外嘈杂的声音将薛瑾宜吵醒,一直坐在床边的白镜尘将她轻轻抱起,让她虚弱的身体能倚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坐起身。
“吵死了,让他进来。”薛瑾宜难受地咳嗽着。
陈鹏杀气腾腾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府里的人都去哪了!”
薛瑾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管家,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小人不敢。”陈鹏恶狠狠地瞪向白镜尘:“小人不知驸马爷为何要将府里的下人全换了,虽说公主不喜欢的奴才想换就换,可是府里的人跟在公主身边也好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样突然将他们全换掉,皇贵妃娘娘那边不太好交代呀。”
在陈鹏看来这些事情都是白镜尘折腾的,以前公主根本不会过问和插手府里的事务,整个公主府都是他说了算。现在白镜尘刚进公主府就想夺权,哼,门都没有!
陈鹏继续说道:“驸马爷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那些被赶出府的奴才要是把事情闹大,这损害的不仅仅是四公主的名誉,打的可是皇贵妃娘娘的脸呀!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是公主对娘娘心存不满有意见呢!”
“陈管家,没必要打着母妃的名号来压人。”薛瑾宜讥讽地笑道:“换人是我的意思,跟驸马爷没有关系。”
陈鹏满脸诧异:“啊?公主为何要这么做?这些人都是皇贵妃娘娘安排来照顾公主的!”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巧灵拿着账本走过来,薛瑾宜欣赏着陈鹏骤变的脸色,怒斥道:“为何?好问题,我也想问问陈管家的胆子为何这么大!”
“怎么会在你……”陈鹏惊恐地伸手想要抢过账本,巧灵往后退了几步,门外的护卫上前将陈鹏控制住。
陈鹏脑子一团混乱,他现在没功夫思考账册为何会在四公主的手上,他得想着如何替自己辩解。
可账册里详细地记录着他拿了什么东西卖了什么东西,连金额都写得清清楚楚,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将四公主放在眼里,为何不提前做好假账,为何不将账册藏起来。
陈鹏想到头疼欲裂都想不出该回答薛瑾宜的问题,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浮起追悔莫及的神情,眼睛使劲挤出眼泪干嚎道:“小人对不起四公主,是小人财迷心窍偷拿府库里的东西,请四公主给小的一次机会。”
“你能把窟窿填上?”薛瑾宜关心地问道。
陈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一直哭嚎着:“求公主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鹏跪下不停磕头求饶,额头重重地撞向地面,砰砰砰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