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你啊你,朕这可没有多少死囚留给你折腾。”
刑部侍郎本想开口阻止,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沉默站在旁边的白镜尘,也安静地闭上嘴巴不发表任何意见。
父女俩相谈甚欢,事情办妥不好继续打扰薛承业,薛瑾宜几人便出宫了,刑部侍郎会安排人将四个死囚押送到薛瑾宜的庄子里,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荣熙宫里,皇贵妃听完侍女的汇报脸色未变:“高压锅?她又要捣鼓什么新东西了?”
“奴婢不知。”
“除了成亲回门那次瑾宜来拜见过本宫,自那以后她进宫几次没有再主动过来,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皇贵妃语气平缓没有任何波澜。
“奴婢不知。”
“大难不死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
“奴婢不知。”
虽然侍女什么都回答不出来,但皇贵妃并不是真的想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或者猜想。
“若不是上次试探过她的确是本宫的孩儿,本宫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白家那小子掉包了。”皇贵妃冷笑道:“瑾宜除了捣鼓她那些玩意,她和白镜尘有没有结交朝臣或是收留门客和侠客?”
侍女摇了摇头:“没有。”
皇贵妃轻声吩咐道:“那就好,只要他们安分老实,本宫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盯紧庄子就行,放火烧杀的计划撤了。”
“是。”
庄子周围的动向一变白镜尘立马就收到了下属的汇报。
“少主,那些人都撤了,只留下些人盯着庄子。”
白镜尘沉声问道:“知道是谁的人吗?”
“不知,他们身手极好,担心会打草惊蛇咱们的人不敢过分靠近,属下怀疑可能是死士。”
“下去吧。”
“是。”
白镜尘写下皇家两个字,呢喃道:“究竟是谁想要对庄子动手?她身子不好,若是知道此事又会怒急攻心,罢了还是别告诉她。”
薛瑾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庄子差点就要被血洗了,她时不时就劝说白镜尘带她去庄子,有了图纸铁锅很容易就做出来了,可里面的详细构造还需要景泓轩动脑子。
那四个死囚被带来薛瑾宜庄子里,还以为是逃过一劫能活命了,对薛瑾宜感恩戴德。
但是看着那奇怪的锅和工匠们讨论的内容,他们从只言片语里得知此锅的危险性,每次他们轮流过去把锅打开都吓得不轻。
“咔嚓。”
听到清脆的声音那名死囚惊出一身冷汗,他吓得泪流满面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炸死了。
可是过了一会,那口锅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景泓轩按耐不住从遮挡物后面快步走了过去将炙热的锅盖掀开,他将锅盖仔细打量了一遍有没有损坏的地方。
薛瑾宜推着轮椅上前:“数据记录下来了吗?”
“记录了。”配合景泓轩研究高压锅的工匠点了点头。
景泓轩兴奋地想用手去碰密封胶圈,薛瑾宜眼疾手快急忙拦住他:“别烫伤了,凉了再摸,实在等不及就让死囚来做。”
“好的。”
过了几分钟,景泓轩伸手摸了下胶圈的弹性还在,并未因为过热的缘故变硬。
他满脸激动地看向薛瑾宜:“公主,我们好像做出高压锅了!”
薛瑾宜坐直了身体:“咱们炖些东西试试,来人,杀只鸡切成块放入高压锅中,咱们尝尝这高压锅煮的鸡是什么滋味。”
“好。”负责这个项目的工匠和学徒都一脸期待地看着那口锅。
薛瑾宜难得一次在庄子里吃饭,原先庄子里的人们有的在工坊里做学徒,有的在铺子里干活,儿女们甚至都有活做有月钱拿,这日子越过越好了。
大家非常感激薛瑾宜,听说要杀鸡他们特地选了一只又大又肥的鸡,动作麻利地放血拔毛。
很快农妇端着杀好的鸡过来放入高压锅中,加了一点点油和盐就盖上盖子,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口锅。
过了约莫一刻钟上面的气阀不停晃动有许多热气噗噗噗的喷出,这动静不管看过多少次死囚们都吓得不轻。
虽然在薛瑾宜的庄子里有一日三餐还有个简陋的茅屋居住,这待遇比牢里好太多了,可是他们现在更宁愿回到大牢里。
为了做实验,景泓轩狠下心来让他们将手稍微靠近气阀一些,死囚们被喷出的热气烫得手指肿胀。
好在只是稍微靠近,要是有人敢直接上手抓住气阀,那手指绝对不只是烫肿那么简单。
为了安危白镜尘将薛瑾宜推远了一些,她闻到淡淡的香味问了下时间,颔首吩咐道:“把火灭了把锅打开。”
“喏。”
巧灵过去传达薛瑾宜的命令,一名死囚哭丧着脸上去灭火戴上手套将高压锅抱出放在桌子上,拿下气阀放气了再往右使劲打开锅盖。
鲜香的鸡汤飘到每一个人的鼻腔里,不少人迅速围了过去。
景泓轩拿起勺子翻舀了几下,激动地说道:“才一刻钟就将鸡汤煮好了,肉都是熟的!”
农妇在旁边看着也惊呼道:“公主做的这锅真好,平日里煮鸡汤最起码得熬半个时辰,咱们在庄子里还好,外面人家哪舍得买柴火来熬汤,京城的柴火可不便宜。”
薛瑾宜笑道:“这只鸡大家都尝尝看滋味如何,同平日里的铁锅还有何不同。”
旁边的工匠和学徒们满脸开心,鸡肉太贵他们一年也就吃那么几次,平日里舍不得吃,现在听到公主的话几人纷纷朝她行礼表示感谢。
薛瑾宜心里有几分惆怅,其实老百姓们很好满足,只要能吃饱饭他们就很开心了。
可是那些高高在上手握权柄的人们又何成真正将他们看在眼里呢?只不过是将他们当作奴隶罢了。
景泓轩没有丝毫架子,他亲自勺了一碗鸡汤端给薛瑾宜,里面还有一块鸡肉。
“谢谢。”薛瑾宜接过并没有吃而是将碗递给白镜尘:“你这段时间忙坏了,这碗鸡汤给你喝。”
薛瑾宜现在生意不少,庄子里各种开支也是花钱如流水,白镜尘光是查账记账每天都忙得不行。
庄子里的人虽然也经常见到薛瑾宜和白镜尘,但在外面他极少说话,甚至不少人还有些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