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声渐行渐远,时弄啧了声,堂堂豪宅小少爷,却被下人说出可怜的话,看来这苏与秋的日子,过的属实不太好。
思绪间腰上突然被人环住:“有人!”
他下意识戒备,只是片刻未听任何人的脚步声,时弄探头看去,廊亭水榭,空无一人。再低头看了看怀里低头笑的奸诈的人,不由冷声:“白取取!”
自知露馅,白取取撒开手嘟囔道:“分明是你先搂我的。”
时弄一个白眼:“方才那两个小丫鬟的话你听着没?”
“奥对!连丫鬟都能说出可怜苏与秋的话,他过的肯定不好!”
这点跟他想法一致:“走,去苏与秋的院子看看。”
这苏府着实不小,两人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摸到苏与秋所在。屋门紧闭,院里清冷一片。白取取和时弄相视一眼,后者伸了个懒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很明显不巧,不如回去再睡会吧。”
“不行!来都来了,再等等!”
白取取一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急性子,难为了时弄跟着她受罪。院中不知是什么的树开的枝繁叶茂,正好给了两人隐蔽休息好地方。
只是这来得早当真不如来的巧,两人在树上百无聊赖的观察了一天也没看出个理所然。除了丫鬟按时来送饭,苏家夫妇没一个来关心这个小儿子的。该不会真不是亲生的吧?
无趣的很,天色渐晚。时弄打了个哈欠,正要劝说白取取先回去,一转头那人已不知何时睡的香甜。抽了抽嘴角,是他高看这丫头了。
看来一时半会还是走不了,毕竟他可抱不动她。这么想着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正准备也小憩会,突然传来的脚步声又让他蓦地睁开眼。
“与秋!娘不活了!”
苏母一把推开屋门,屋里苏与秋正在看书。苏母却大步向前,一把夺过他的书扔在地上:“读书读书!你书读的再好你爹也不回来有什么用!!”
屋顶上,时弄撬开一张瓦片,看着苏母突如其来的动作,他比苏与秋还错愕,这苏母,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这样的状况显然不是第一次,苏与秋怔愣片刻眸中便恢复淡然,径直越过苏母将书捡起,不发一言。
苏母掩面而泣,忽然又一把将苏与秋揽入怀中,紧紧抱着:“是娘不好,娘错了,与秋,我的与秋,你一定要读书!将来金榜题名,让你爹对我们娘俩刮目相看!”
时弄皱着眉头,他仿佛已经知道是什么逼的一个十岁的孩子轻生跳河了。
“这个苏母,好奇怪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沉思的人差点脚一滑掉下去!
时弄恨恨的看着不知何时也上来的白取取:“醒了!”
白取取扬着笑脸:“嗯嗯!”
屋里苏与秋用力推开苏母:“娘!”
苏母一时哭的更悲伤:“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相公不疼儿子不爱!我死了算了!我现在就去死!我不活了!”
说着她便站起来奔向一旁的柱子作势要撞头!
白取取一惊忙不迭要去阻拦,时弄眼疾手快的拦住她:“还轮不到你!”
果然,就在苏母要撞到的一瞬间,苏与秋哭着喊道:“娘!我错了!我一定会好好读书,金榜题名,让爹回来!”
这句话比谁拦都管用,苏母堪堪止住,转身轻拭脸庞:“这才是娘的好与秋!好了,娘不打扰了,你专心看书,娘去瞧瞧小厨房的晚膳。”
话罢全然不顾苏与秋咬紧下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的模样,匆匆来匆匆去,门嘎吱一声关上。苏与秋倔强的一下又下抹干眼泪,咬紧牙关又在案前坐下,手边的书却一个字看不进去。
白取取不由已经攥紧了拳头,跃跃欲试的就要从屋顶下去。
时弄出声道:“你干什么去?”
这一句便给她问住了,她要去干什么?心中憋着一团火想撒却一团乱麻不知该往何处撒。
“回去吧。”
“就这么回去?!”
“那你还想怎样?人家母子的事纵使你是公主又能怎么样?”
白取取气的直跺脚却也什么反驳的话说不出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走吧。”说着时弄已经率先从屋顶落地,转身等着她。
白取取的拳头攥了放,放了攥,终究还是放弃了。只是心里的火还在,一个没注意下去的瞬间被翘起的瓦片绊了脚,顿时身子稳不住的直直摔下去……
时弄无奈撇着嘴角,脚尖点地一跃而起揽住她稳稳落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意气用事。”
白取取哼了声:“你的轻功还是我娘教的呢!”
“你打人的本事还是我娘教的呢!”
两人正要吵起来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家,互相瞪了眼,转身又朝同一个方向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