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工作？”这话问的好像有点儿蠢。
顾长霖哑然失笑：“我很好奇，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什么人？”
虽是这么说，不过打从认识开始，他们好像就没有互相了解过，匆匆几次见面，都不太愉快。
“自大嘴毒不礼貌……”叫顾长霖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叶芷又赶紧改口道：“不过后来相处下来，发现你好像对人还不错，”
顾长霖一挑眉，‘还不错’这个形容十分模棱两可。
“所以我现在是属于还不错的阶段？”
叶芷没太明白他具体想说什么，点了点头。
工作忙完，顾长霖将电脑放下，看她：“所以你一直以来是不是都以为我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那你是以为这栋房子也是我爸给我的？”
叶芷抿唇没回答。
怎么说呢，这栋房子就是一个小庄园，菜场牧场都有，景色怡人。
占地几千米的小庄园，按照她的想法，这庄园起码是顾润泽送给他的。
“其实你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的事业确实跟‘顾家’这个身份脱不了干系。所以我并不排斥‘顾家儿子’这个身份，只是单纯的恨顾润泽而已。”
听他说到这，叶芷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她对那些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所以基本没什么开口为人辩解的资格，只是本能的觉得赵婉芊可怜。
“这栋房子是我为妈妈买的，她是个非常单纯温柔的女人，从以前就一直很包容我爸和我。她向往那种安逸的生活，自己有个小庄园，种种菜，养养小动物，每天晒着日光，闻着青草的味道，就好像可以拥有全世界一样。”
顾长霖说这话的时候非常怀念也很平静。整个人特别的祥和，能看出来跟他妈妈的关系十分的好。
她不太懂真正的一家人之间具体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为顾长霖感到可惜。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到底是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他有怨言和憎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她却曾经那样武断的定义了他。
“听起来，你妈妈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看着顾长霖，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避。
顾长霖看着她没什么情绪的眼眸，叹了口气：“是，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不说这些了，既然你决定试着重新开始，那从明天起，我会按照我的想法，征求你的同意来决定该怎样做。”
叶芷僵硬的点了点头，还是有些犹豫的。
她其实并没有做好准备。
“阿芷，有想法的时候就要去做，不然的话永远都没有办法开始，越往后便越提不起勇气了。”
他的道理但是一堆一堆的。
叶芷失笑，这些日子以来，她在顾长霖这里，真的是听到了不少的道理。
虽然偶尔会觉得烦躁，但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是正确的。
“你应该能明白，一件事情想要开始太难了。”
顾长霖点头，认同。
当初他妈妈走了之后，他也废了好长的时间才从悲痛中走出来。
一个人想要开始改变确实很难。
“但是你不努力迈出第一步去尝试，就要永远都不会有改变的机会。”
是的，如果连这第一步都迈不出去的话，她还谈什么改变。
“你能不能帮我调查点事情？”她开口。
顾长霖看了她几秒，点了点头。
“那天是多亏了瑟瑟，我才能幸免于难，否则的话，我可能早就去见阎罗王了。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下，看看瑟瑟现在好没好，出没出ICU，状况怎么样。”
瑟瑟的这份恩情，她会记住一辈子。
如果不是她的奋不顾身，她哪里还有今天。
“关于那个女孩子，我其实一直都有跟进她的身体情况。当时你被有一辆救护车拉走之后，人群帮你叫的救护车才姗姗来迟。我就了你之后才开始调查当时你身边的人，结果发现了那个小姑娘还活着，便一直跟进她。”顾长霖抬起手臂，看了眼手上的指针道`：“已经过了零点了，今天她有一台重要的手术，关乎生死存亡。”
叶芷踌躇了一下：“我……能去看看她么……”
“你确定你想去？”
她点头，也许这样，她才能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
第二天，顾长霖估摸着手术时间，提前让温蒂叫醒了叶芷。
她昨天睡得还算安稳，而且心结大半都被解开，心情也没有前两日低落了。
只不过这身体消瘦了不少，月子期间，顾长霖费尽心思给她养回来的那一点肉几乎都瘦下去了。
林姨安排厨房准备了清粥和两碟清淡小菜，叫叶芷一直不动筷子，站在一旁讽刺道：“叶小姐是矜贵的，大概吃不惯我们这里的粗茶淡饭。我们这个院子，吃的向来都是清淡的，毕竟老夫人一直是那种淡漠的性子，没在意过太多，对吃食的要求更是一切从简，从未挥霍过，跟你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大小姐可不一样。”
话里的讽刺叶芷不是听不出来，但她就当自己是聋子，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盛了口粥进嘴里，索然无味。
“不好吃？”给林姨使过眼色让她不要再继续找叶芷的麻烦，察觉到她的胃口不好，关心道。
叶芷点点头，对这些东西确实是提不起兴趣来。
“想吃面？”顾长霖试探性的问。
她犹豫了下，眼中的闪烁已经将她的想法透漏。
“等着。”
顾长霖起身，径自往餐厅外走去。
林姨见叫他叫不停，回身去狠狠甩了一个眼刀给叶芷。
“真是个狐狸精，你要是再这样使唤我们少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她急忙跟上了顾长霖的脚步。
“少爷，你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费心思？她结过婚又生过孩子，是别人不要了的，你这样的条件，为什么要找一个二手货。”
“林姨，说话要有分寸。”
顾长霖驻足，眼底闪过一丝幽深的情绪。
林姨却没有注意到，继续道：“我说的难道不对么！她哪里配得上您，您又到底看上了她哪里？老夫人若是知道，绝对会……”
“林姨，我说过吧，别用我妈为借口来教训我。”
他回头，眼中毫无波澜。过于冷静的神态，却让林姨不敢再开口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