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或许这个孩子的存在本来就是个错误呢？”抹干眼泪，她已经气急了，瞪大了双眼，冷笑着，“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
“你敢！”这似乎是赵衍的死穴，他的脸上带着暴怒，“叶芷，你敢动这个孩子！”
这几天压抑着的情绪几乎让她崩溃，她扯着喉咙，红了的眼眶死死地盯着赵衍，“我为什么不敢？不过就是一个孩子罢了，没了就没了不是吗？本来我可以很潇洒的离开，都是因为这个孩子，还让我和你之间的孽缘牵扯这么久！”
“什么好好过日子，我告诉你赵衍，这个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我巴不得这个孩子早点死了才好！”
怒气达到极致的时候，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不经过脑子的。
“你给我闭嘴！”他死死地压抑着怒气，双目已经猩红。
“我不闭嘴，我凭什么要闭嘴？”
他冲过来，手掌扣住她的下颚，感觉到他的用力，下颚就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疼。
“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对我动手。”
这句话带着撕心裂肺的悲痛。
他松开手，神色复杂的看了叶芷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走出房门。
叶芷靠在墙上，双目无神，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
躺在床上，打了个电话给宁静，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似乎还在车上，声音听起来有些嘈杂。
“怎么了？”宁静的声音很是愉悦。
“没有，就是想你了。”
听见叶芷的声音有点沙哑，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你哭了？怎么了？”
“刚刚跟赵衍吵架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宁静悠悠的叹了口气，“你啊，要我说你什么好，让你放下又舍不得，铆足了劲往前冲，非得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你才满意是吗？”
“怎么又吵架了？”
躺在床上，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灯，眼睛有些迷糊。
“今天是叶琛送我回来的，在门口的时候好像被赵衍看见的，叶琛那家伙好像是故意的，在赵衍面前做了些亲密的姿势，估计赵衍是怀疑什么了。”
宁静有点无奈，“你说你们两个人，屁大点事情，怎么谁都不愿意开口说清楚呢？非得闹成这样不可开交？”
“说不清楚啊。”叶芷哎了一声，“赵衍心里一直都是沈念，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死活不愿意离婚，我也感觉我过够了。”
“那现在呢？就准备这样撑下去？”
叶芷嗯了一声，“不然还能怎么办，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当务之急是照顾好孩子，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说不想要孩子的，都是气话，如果认真说的话，这个孩子，大抵就是她现在唯一的救赎了。
“可你这么一直吵架也不是办法啊，既然离不了婚，日子还是要过的，叶子，不能让你这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啊。”
叶芷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几乎每一次的吵架，都是因为很小的事情，明明是很微不足道的一句话，或者是一件事，总能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情绪太过压抑了，以至于受不得一点委屈，事事都堆在心里，几乎要把她的精神都逼到崩溃。
两个人聊了很久，直到宁静那边停车到地方了，电话才挂了。
坐在阳台上，风有些大，很冷，盖着毯子看着悬挂在半空中的月亮，不由得有些失神。
其实仔细想想，和宁静的友情，大抵就是她这些年来感受的最深的情感了。亲情，爱情，她没有触碰过，也没有拥有过。
三年前，才刚刚二十出头，多么美好的年纪啊，只是一眼，爱就爱了，为了这一眼，她撑了三年之久。
在这场爱情里面，她卑微到了极点，因为爱，所以可以忍受沈念的存在，即便蠢的可怕，但是爱情和责任，和怜悯，她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施舍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爱情，可是有好几次，她几乎要在这温柔里面迷失了自己，可是梦醒一回，到头来沉迷在戏里不愿意出来的，从来只有她自己罢了。
躺了很久很久，月亮逐渐被薄雾盖住，风越来越大，呼啸着从耳边飞过，似乎在嘲笑，在叫嚣。
头有些隐隐的疼痛，从秋千上起来，摸了摸有些麻了的手臂，冰冰凉凉，亦如这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疼的可怕。
走进浴室，娇小的身子蜷缩在浴缸里，头顶的花洒流下温热的水，身上逐渐有了温度。
脑子里有些晕乎乎的，浴缸里满是温热的水，眼皮沉重的紧，逐渐抬不起来，头顶上的花洒还在不停的流水，身子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滑，温水漫过嘴唇，漫过鼻梁，逐渐漫过头顶。
窒息的压迫感席上心头，想要挣扎，却发现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样了吗？甘心吗？
不甘心。
可是好累好累啊，就这样睡一觉吧，只是睡一觉罢了。
身子就像是坠下无边的黑暗，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丝光亮，手掌被抓住，被用力的扯出了水面。
费力的睁开眼睛，对上男人愠怒的眸子，，不愿意说话，索性又闭上了眼睛。
身上湿漉漉的睡衣被扯掉，被人塞进被子里，房间里开了暖气，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叶芷，你是要把我逼疯才甘心。”
睁开眼睛，看见他满是怒气的脸，叶芷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再开口。
良久，盯得眼睛有些酸涩了，往被子里钻了钻。
“你出去吧，我想睡觉。”
“睡觉？”他冷笑，“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现在已经死了！”
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什么，叶芷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掌还在微微的颤抖。
“死了倒好，一了百了，无牵无挂。”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叶芷抬眸看过去，“不好意思啊赵总，让您担心了，现在我没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顿了顿，“省的你的宝贝念念担心我用什么狐媚手段把你勾走。”
心里难受的紧，似乎只有说这种带刺的话才能减轻一点这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