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不可思议的看着赵衍里去的背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痛哭出声。
背后响起摔东西的声音和沈念痛哭的呼喊，赵衍的步伐停下了那么一会儿，直接转回了宁静的病房。
他回去的时候，叶芷正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落地窗被打开了一个缝隙，微微的夜风从外面吹来，吹起了叶芷的发丝。
那单薄的身影看起来孤独……阴郁……甚至有一种，似乎只要他一没有抓住，这个女人就会从他面前消失一样。
赵衍控制不住内心的空洞，快步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叶芷，感受着她的体温，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这才渐渐安下了心。
“怎么把窗户打开了，不冷么。”
叶芷眼睫微动，掩在睫毛下的眼中划过一丝冷漠：“冷，才能让我清醒”
冷，她才能用现实来狠狠打自己的脸，让自己振作起来，不要再因赵衍现在对她的温柔，而忘记从前的苦痛。
她本就该习惯了的。
“阿芷……”赵衍紧了禁手臂，下巴嗑在她的肩头闷声道：“念念受伤了，我只是将她送到了病房去，其余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都已经把人给送到病房去了，他还想做什么？
“你做了什么，没必要跟我报备。”她掰开赵衍的手，拢了拢肩上的围巾坐回了椅子上。
她的心情十分烦躁，从赵衍离开开始，她的心情就一直都很郁结，心中有个声音一直都在回响着。
眉间染上的阴郁，还有她无意识的开始搅动的手指都然赵衍注意到了她的情绪。
原本有些气恼，又瞬间软了下来。
“我知道，我不说了。现在也很晚了，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叶芷摇了摇头，她现在不想走，尤其不想跟赵衍单独相处。
见她态度决绝，赵衍便只能也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了她身边，陪她坐着。
可两人刚刚安静下来没有两分钟，门却突然被姚安娜撞开。她神色慌张，眼睛闪烁，“赵……赵总，念念她……她自杀了。”
她神色慌张，看起来不像是在装的。
赵衍猛地站起身来，长腿刚要迈出去，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叶芷不为所动的头顶，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
“阿芷……”
“我说过，你的行程，没必要跟我报备。静静的事情已经够我-操心的了，肚子里的这个又很闹腾，我没有那个心情去管你的事情，自便。”叶芷声音冷漠，却带着一丝倦怠的烦躁。
她又在烦躁了……
“赵总，我们快点去找念念吧，她留了好多血，医生想要给她包扎，可她不肯，说一定要见到你才肯包扎。就算是为了念念，算我求你了，去看看她吧。”姚安娜声泪俱下。
叶芷的余光瞄见身边的人还没有动，到底产生了一些恻隐之心。
她没有沈念狠，所以，有的时候也难怪赵衍会被人摆布。
“你去吧，很吵，我想休息一会。”
她疲累的闭上双眼，却突然感觉身子腾空，睁开眼睛就看到赵衍沉着的脸。
他将自己放到沙发上，在腰后垫了个抱枕，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捧着她的脸颊轻声保证道：“等我，处理完那边之后，我马上回来，带你回家。”
迎着他真诚的目光，叶芷疲累的闭上了眼睛，但终是点了点头。
她对赵衍，到底是做不到完全不爱的。
……
“叶……子？”
赵衍走后，叶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听到宁静的声音，她头一点，醒了过来，连忙起身坐到了病床前，拉住宁静的手，眼泪就不争气的聚集在了眼眶中。
“静静……”终于醒了……
虽然医生说她伤的不严重，可没见到人醒，她这颗心终究是放心不下来。
“我……对了，程医生呢？他怎么样？”宁静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没什么力气，头又很痛。
叶芷连忙按住她，抹了眼角的泪水：“程成那里有秦深照料，你放心。”
她睡着之前，秦深派人来通知过她，说是程成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他身上多处被撞伤，左腿腿骨的伤势比较严重，还要看之后的恢复状况。
只是这些话，她现在不忍对宁静说。
程成他……恐怕是为了保护宁静，才会受伤这么严重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记得秦深，他很厉害。”
“是，所以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
宁静突然注意到什么，侧头往她身后看去：“赵衍呢？他让你一个人守在这里？”
那个该死的男人，这么晚，居然让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一人守在这里？
叶芷没有说话，给她牵了牵被子，拍了拍她的胸口：“我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养伤，养好伤之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明显的故意转移话题。
宁静没有拆穿她，嚷嚷着要喝水，精神头似乎还挺好的。
给她倒了杯水，叶芷又坐回病床上。
“叶子，你回家去吧。我这里有护士守着就行，你挺着个大肚子，也不适合一直在这里呆着。不管赵衍是怎么想的，你如果想要这个孩子，就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嘛。”
“我们两个……叶子，至少在你自己还能做选择的时候，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尽量让自己开心吧，别一直压抑自己。”
叶芷哑然，张了张嘴，没说话。
“我回来了。”
宁静刚想开口，病房门被打开，赵衍风-尘仆仆而来，衣袖上还沾着血迹。
她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还将叶子一个人丢在这里，怎么做老公的？”
若是往常，她胆子再大都不会对赵衍说出这种话来。可‘气’也是能壮胆的。
“叶子现在怀孕已经有六个多月了，肚子都大成这个样子，你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你的孩子，还想不想要。”
赵衍自知理亏，对她的责骂并记在心上，快步过去走到叶芷身边：“阿芷，我们回家。”
叶芷沉默，并没有做出反应，反而是宁静开了口：“叶子，你跟他回去，家里有那么多佣人顾着你我也放心。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医院这种地方不是人呆的，你快回去休息去吧。”
她跟叶芷，其实都不太喜欢医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