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明白了？”他的目光暗沉，似乎带着一丝玩味，撑着下巴，“年轻的秘书怎么了？”
勺子舀起一些银耳端给赵衍，叶芷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的说道，“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勾人魂魄，难道赵总你不是？”
他低着头，把叶芷揽进怀里，笑的张扬。
“这银耳汤倒是酸得很。”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叶芷却笑不出来，低着头闷声的喝着碗里的银耳汤。
有些说法不是空穴来风的，有些试探也不是临时起意的。
是的，她有危机感，在这一次见到孙佳佳之后，她第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危机感，不同于沈念给她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
喝完银耳汤，下午赵衍又急匆匆的去现场勘查，留下叶芷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
“赵太太，我给您泡了咖啡，您要不要喝一点？”孙佳佳笑着推开办公室的门，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叶芷面前。
叶芷摆摆手，“我怀孕了，喝咖啡对孩子不好，不好意思啊。”
“啊。”她怔了一下，然后有点手足无措的拍了一下额头，“不好意思啊赵太太，我这个脑子，老是记不住，之前赵总也老是说我粗心大意，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去给您换成果汁。”
“不用了。”叶芷笑了笑，“我现在不渴。”
“公司人事部这次招人，不是还有很多其他的职位吗？怎么跑过来做赵衍的秘书了？”叶芷开口，到底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了。
“是赵总亲自说的，让我暂时先做着，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她依旧是笑着。
叶芷点点头，“办公室布置的不错。”
她的笑意在眼底晕染开，“我只是觉得这个办公室过于沉闷了，赵总又整天板着一张脸，所以就斗胆做了一点改造，没想到赵总也没有反对。”
瞧着这姑娘态度很好，又很有礼貌，说话的字里行间也没有什么不妥。
叶芷笑了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说自己想休息一会，让她先离开了。
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叶芷接到了沈念的电话。
这是沈念头一次给叶芷打电话，听着那边哭哭啼啼的声音，叶芷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手机从从手里滑落，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这是沈念的恶作剧。
赵衍出车祸了，很严重，在高速上，车子从栏杆旁边翻了过去，一路翻滚下去，沉进了河里。
沈念说，当时在撞上栏杆之后，赵衍第一反应是把安全带给她解开然后把她推了出去，她只受了一点轻伤，但是掉进河里的赵衍还生死未卜。
“阿衍进抢救室了，叶芷，他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快没有呼吸了，你赶紧来啊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隔着一个手机，叶芷都能感觉到她的崩溃，蹙眉，捏紧了手机，按下了挂断键。
颤抖的手指点了好几次才点到赵衍的手机号，电话打过去，那边嘟了两声，然后传来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叶芷死死地咬着嘴唇，一遍又一遍的不死心的打过去，“接电话啊，你快接电话啊！”
手机里面红了一片，那边依旧没有人接听。
她宁可相信，沈念只是恶作剧而已。
来不及换衣服，叶芷捏着手机，只穿着拖鞋往楼下跑去，在小区门口晃了好久，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瘦弱的身子蹲在地上，她忍不住小声的呜咽起来，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当年没有学开车。
冷风吹过，她缩紧了身子，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在通讯录里面翻了好一阵子，终于，还是给陆知许打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两声，那边接起了电话。
“干嘛啊姑奶奶，大早上的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想的寂寞难耐？”那边依旧是吊儿郎当的声音。
“陆知许。”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吸了吸鼻子，“你能不能来接我，我我打不到车。”
“你怎么了？”说话的声音正经了些，他的语气有点严肃，“你在哭？到底怎么了？”
叶芷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都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你赶快来吧。”
“好。”那边没有半分的犹豫，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入秋的凌晨很冷很冷，陆知许到的时候，看到叶芷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赶紧脱下外套过去给她披上。
“赵衍呢？他怎么能让你一个孕妇穿成这样在外面？”
“送我去医院。”裹紧了外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看着叶芷的神色很不对劲，陆知许低眸，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打开车里的暖气，往医院开过去。
车子刚挺稳，叶芷就赶紧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同一个医院，同样的手术室，沈念坐在同样的长椅上。
她身上披着的是赵衍的外套，脸上和手臂上都带着擦伤，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看见叶芷，眼泪哗啦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术中的灯还亮着，叶芷看着沈念，淡淡的说道。
“我让阿衍来接我，送我回家，我们在路上发生了争执，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她有些崩溃的捂着脸哭了起来，“我动了他的方向盘，然后车子，车子就不受控制的撞到栏杆上”
“呵。”叶芷冷笑出声，“然后他救了你，自己掉下去，生死不明。”
“第二次了，沈念，是不是就因为他欠你一条命，所以你想方设法的想讨回来啊？你非要害死他，你才会满意，对吗？”
医院的走廊很空，叶芷几乎能听到自己说话的时候的回音，空灵而阴冷。
“不我不是故意的！”她痛苦的哀嚎着，“我我什么都不要了行不行？只要阿衍能没事，只要阿衍能醒过来，只要他能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叶芷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会没事的。”
陆知许的手臂在叶芷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