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芝,你干嘛?几个意思?说谁很傻很天真呢?”我忿忿不平地指着赵雅芝,冲着她大声地反驳道,想要跟她讨要个说法。
真心不喜欢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整天出口成脏。
“长老给你加固鬼印,最多也就是让剥皮组织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你的踪迹,可是你别忘了,你体内存在着最大的麻烦,是尸煞阴体呀!
而且还是天生的,你根本摆脱不开,吸引厉鬼的元凶,是它,鬼印不过是增大了你苟延残喘的机会罢了。”赵雅芝一脸认真地回答着我,一时间竟让我无力反驳。
我瞅了瞅老不死,接着对他追问道:“师傅,求求您了,能不能帮我把尸煞阴体也给封印起来?就像你在我额头上下鬼印那样?!”
老不死笑了笑,无奈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年轻人,就不要白日做梦了,你想想,要是我能够帮你封印起来的话,我早就帮你封印了。
正是因为尸煞阴体是不可抗的,所以我才一直在暗中帮助你,传授与你驱魔的术式,将打火机符箓等宝器交给你自保啊。”
听到老不死语重心长的说辞,我这才算是明白了,倘若没有眼前人们一直在暗中为我保驾护航,恐怕我早就已经命丧黄泉甚至是身首异处死无全尸了。
我陷入了沉默,低着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只好连连叹气起来。
老不死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背着手,在医务室之中来来回回地踱步起来。
“杨三海,我知道你打心里不想要参与到这些纷争之中,倘若你没有尸煞阴体,你本可以过着你熟悉的生活,继续追寻自己的爱好梦想,但推心置腹地说,你还是老老实实接受自己的宿命吧。”
不知道为什么,要是搁在之前,我或许会立马反驳老不死,一口咬定自己想要同驱魔的事业脱离干系,但是这一次,我语塞了。
甚至,心里面的天平出现了略微的倾斜,我动摇了,开始陷入了犹豫,纠结了起来。
“一直逃避下去,着实不是一个好方法,只要你还活着,哪怕是一天一个小时,剥皮组织都不会轻易放弃你这一块香饽饽的。
它们会想方设法地向你发起攻击,危害你的生命安全之余,连你身边的人,也会因你而受到牵连。”
老不死这厢话还没说完整,赵雅芝这妹子又插嘴道:“是呀,杨三海,你还犹豫什么呀,加入我们驱魔组织吧,对你来说,对你身边在意人来说,都有好处……”
“吵死了,你俩还是继续睡吧。”只见老不死最里面嘀咕了一句之后,用手轻轻一挥,赵雅芝和赵惠玲两姐妹的眼睛便合了上去,瞬间陷入了昏迷,睡了过去。
“老不……师傅,您这是对她们做了什么?她们没事吧?”
“没事的,只不过是对她们催眠了一下罢了,她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让她们睡一觉,醒过来之后,关于我曾在她们身边出现的记忆便会消散一空了。”
我怔怔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在心里面愈发地佩服老不死,看上去样貌平平,但是实际上手里面却有着这么多的干货,精通如此多的术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世外高人。
“杨子,加入驱魔组织的事情,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不会将我的想法强加于你,左右你的想法,其实,不管是驱魔人也好,是厉鬼也罢,不过就是一个心怀鬼胎,一个剥除人皮罢了。”
老不死的话语显得颇具深意,但是听上去又是那样矛盾。
“师傅,我不懂。”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了,师傅年纪也大了,不可能总是在暗中保护着你,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有些事儿,该来的总会来的,你是逃不过去的,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
话音刚落,老不死语重心长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眨眼的功夫,便从我的身边消失了。
“师傅?你去哪儿了!师傅?哎,说的不清不楚的,就一走了之,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诶,我的打火机呢?”
不经意间,我忽然想起来我的打火机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在医务室之中一通好找,总算是在床头柜上找到了。
“还好,打火机你没给我收回去,万一真碰上啥事儿,还能自保。”
看着躺在床上的两姐妹,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给她们盖好了被子,便偷偷摸摸地从医务室里头走了出来,按照原路返回,离开了写字楼。
奇怪的是,安保人员没有一个过来阻拦我,都对我予以放行,没来找我的麻烦。
开车回到了老宅子,把几大袋子商品放到客厅之后,我便瘫倒在了沙发之上,连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都疲于打开了。
今天接触到太多信息,我只觉得我的世界观都开始扭曲了起来,整个人的反应也显得非常迟滞,不知道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走。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命中注定偏偏要我带有尸煞阴体,潜藏着招惹鬼魂的特质,也完全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在我身边出现的众生相,要么是驱魔人,要么就是厉鬼。
仿佛一个没完没了的死循环一般,完全没有一丝曙光,一点转机。
“不管了不管了,浑身酸疼,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回房里面好好睡一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光是这么想着,也没有屁用,是吧?”在心里头好一番阿Q般的自我安慰之后,我便回到了卧室,猛地扑到了我那舒适的大床上,脏衣服都还没脱。
可躺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我整个人翻来覆去的,迟迟没有办法进入梦乡,手上背部还开始泛起了一阵阵瘙痒,别提多难受了。
估计是今天在驱魔组织那,湿气阴气太重,皮肤受不了,过敏了吧,不行不行,还是赶紧去洗个澡为妙。
二话不说把衣服给脱了个精光,我赤着身子地往浴室那边走了过去,反正是在自己家里头,老宅子又极其偏僻,你们爱看不看,我就要天真烂漫。
“洗个热水澡,好好舒服舒服,把疲态给冲洗一空,或许能睡着。”
我像往常一样,把脏衣服塞进去了滚筒洗衣机里面,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把胡子刮干净之后,便站在了浴霸底下,开了开水龙头。
排气扇发出来了“轰轰”声的低鸣,听上去让人心慌,浴霸洒出来的水温也不太够,估计是天气转冷,管道又老化了。
热水供应的比较慢,温水洒在我的皮肤上,水温缓缓提高,烫在那一块过敏的皮肤上的时候,可别提多舒服了,一下子瘙痒感便降低了不少。
我眯着眼睛,往身上涂抹着沐浴露,可就在我浑身血液流通顺畅到了一个极致之后,眼睛一睁开,竟然看到洒出来的温水都变成了暗红色,如血液一般,把我整一个身体都浸润成了红色,仿佛我每一个毛孔,都在止不住地流血出来。
我只觉得后脊梁泛起来了阵阵凉意,似乎有千百根银针正在扎着我的脊背一般。
“妈呀!这是又被厉鬼缠住了吗?!怎么天天都在我这儿,跟我玩恶作剧啊!这分明就是缠上我了这是,赖在我身上了吧?!”
也顾不上把水龙头关掉了,浑身血色的我,掉头就跑,想着把浴室门打开,赶紧往外逃,没曾想脚底下一打滑,摔了一个大马趴。
“啊!我的屁股……好疼啊,我去,真是有够倒霉的……”一瘸一拐地爬了起来,好不容易来到门口,那门把手却像是被下了润滑油似的,我一使劲就打滑,秒变黄油手。
冲着门猛踹几脚,也根本无济于事,还差点儿把脚给整抽筋了。
怎么出不去啊这是?我开始慌了,贴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行走着,想要把窗户打开,但是明明没有锁着,也是根本打不开,无论怎么推它,始终是一动不动。
“妈的,想把老子困在这里面,可没那么容易!”我在浴室里面搜寻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放在浴室之中的一张铁板凳,那是我平时洗头的时候,坐在上面的,算是有些年份了,结实无比。
猛地抡起来,灌注全部力量往窗户一砸,谁知道窗户纹丝不动不说,铁皮椅子倒是给砸变形了。
我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只觉得精疲力尽,双手叉腰,想着应对的措施。
血水依旧源源不断地洒在我的身上,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心里面也敞亮,用屁股都想的出来,肯定是又被孤魂野鬼给盯上了,既然一切都是因为浴霸之中洒出血水,那我把水龙头给关了不就得了。
秉承着试一试拼一把的态度,我迎着恶心的血水走了上去,那水压别提多高了,细小的水柱射在身上的时候,就跟被锥子刺在胸口一般疼痛,扎心的疼。
“啊!”大吼一声,暗中一使劲,总算是勉强着把手伸到了开关处,用力一转,把浴霸给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