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玖笙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她没有任何畏惧地看着男人，坦然地说：“你想杀，杀了便是。”
男人眉头皱着，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害怕，不禁有些好奇。
他带手套的手停了下来，旋即慢慢褪下。
男人朝慕玖笙逼近几分，他弓着腰，骨节修长的手指擒住她精致的下巴，鹰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玖笙。
就这么一直看着，仿佛慕玖笙的脸上有花儿一样。
慕玖笙眼神不带闪避地和男人对视着，她脸上始终挂着笑，其实心里特别害怕。
她想装作不怕死的样子来拖延时间，能拖一秒是一秒，最起码要等到警察赶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男人歪着头疑惑地打量着。
慕玖笙故作深长地看着男人，笑道：“你猜猜看。”
男人拧眉，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缓缓直起身，眉眼中已经有几分不耐烦。
慕玖笙的心整个都提了起来，难道他现在就感到不耐烦了吗？
或许下一秒她就会被这个男人掐断脖子，慕玖笙攥紧手心，上面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男人坐在椅子上，面色阴郁。他朝背后的人招手，那人立刻就明白男人的意思，毕恭毕敬地将一把匕首放在男人手心。
刀刃很锋利，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让人胆颤的光芒。
慕玖笙扫了一眼锋利的刀，快速收回视线，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脸上仍然是波澜不惊。
男人挥舞着手中的刀，仿佛那是一个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慕玖笙忍不住地吞了一口口水，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耍刀耍的这么流畅，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行家。
男人打量着慕玖笙，发觉她没有害怕，倒是看着他在玩刀。
忽地，男人握着刀柄“啪”的一声插在桌案上。
慕玖笙浑身一跳，唇角不由得抽动几下。
看到她的反应，男人终于勾起唇角，他将刀刃放在唇边，舌头轻轻略过刀的边缘。
这种做法像是电视剧里看到的反派舔刀刃一样，亲眼看到说实在很的很疯。
“原来你会害怕。”
男人握着小刀走近慕玖笙，刀刃正对着慕玖笙的脸，刀尖对着她的大腿。
慕玖笙抬起眼皮，看着男人，冷笑道：“我当然害怕，命就这么一条。”
“那你为什么不求我？”
刀刃贴在慕玖笙的脸上，冰凉冰凉的，这个温度登时让慕玖笙的身子冷了半寸。
“我不管怎么求你，你不是都要杀了我吗？”牧宠迎上男人阴鹜的眸子。
男人轻笑：“的确。”
慕玖笙耸耸肩，“所以呀，我为什么要浪费口舌来求你，还不如让我多想想自己死了该怎么投胎。”
男人露出恍然的表情，他提起手中匕首。
慕玖笙看着男人，眼睛也未曾眨一下。
瞬息间，又是“啪”的一声，慕玖笙颓然一阵，身上的鸡皮疙瘩登时掉了一地。
小刀正插在她的两腿之间，刀尖深陷进木头中。
慕玖笙心里暗暗松口气，从始至终她始终看着男人，连气都没敢喘一下。
男人很满意慕玖笙的反应，他快速拔出匕首，欣赏地看着慕玖笙笑道：“很好。”
他重新做回在凳子上，黑沉沉的眸子中带有几分玩味，他的下巴枕在靠背的边缘上。
“你是我见过最胆大的女人。”
这句话简直快要惊掉慕玖笙的下巴了，就跟电视剧里男主人遇见与众不同的女主后说的话那么类似。
说实在有点狗血。
慕玖笙回给男人一个微笑，他的思考方式也是奇葩，就因为她装作不怕死的样子，他就暂时留她一命？
不过慕玖笙可不觉得感动，对方可是专业的杀手。
沈栾珩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警察到了没？
不要想那么多，专心拖延时间。慕玖笙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不能丧失理智。
慕玖笙撩起眼皮，看着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嗤笑，“怎么，你开始对我好奇了？”
“不。”
慕玖笙冷笑，“我只是想在临死前知道杀死自己的人是谁。”
“那你也不必要知道，没什么用。”
慕玖笙哦了一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没再说话。
慕玖笙也奇怪，他不是要杀了她吗？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
男人似乎已经看穿了慕玖笙的心思，于是他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
慕玖笙眉头皱着，这年头怎么有这么多人能看穿她的心思？还是说她实在太天真了，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
男人继续说：“我当然想杀你，”
“只不过，”他顿了顿，转向沈栾珩继续说道：“等他醒来后，让他亲眼看着你死在我手里。”
慕玖笙看着男人的疯狂的笑，她不由得汗毛倒竖。
怪不得愿意和他在这里唠嗑，哪里是觉得她有意思，无非是想在沈栾珩面前亲手杀了她。
“呵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玖笙眈眈地盯着他，好狠的心呀。他知道沈栾珩的软肋是她，如果当着面伤害她……
她不敢往下想，有些可怕。
男人无所谓地笑道：“有人想杀了他。”
“老大！”门外传来一阵惊呼声，一个男人面色煞白地跑来。
他跑到男人耳边，耳语一阵。男人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比狰狞，他拧着眉，恶狠狠地瞪着慕玖笙。
旋即起身，盯着慕玖笙向身后几分小弟说了几句之后，和那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慕玖笙心中笃定，警察来了。
她急切地看向沈栾珩，现在他还在昏迷。
看到慕玖笙跃跃欲试的表情，看守慕玖笙的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才讪笑着收回视线。
这个时候，慕玖笙注意到男人留在凳子上的匕首。
她小心用余光瞥了一眼看守他的人，他将视线已经转向另一边了。
慕玖笙的心狂跳不止，她屏着呼吸，紧盯着那把匕首。
她不动声色地朝前挪了挪，很好，没发现，她再次朝前挪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