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完了自己的这些遭遇之后，沈亦冰甚至还自嘲地笑了笑。
他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现在将曾经血淋淋的伤口又在别人面前扒开了，觉得有些轻松的同时，恨意也再次涌上了心间。
“这些话我很少跟别人说，甚至可以说说的这么清楚还是跟别人来讲的话，跟你还是第一次。”
没错，这么多年以来，他就始终没有把自己的仇恨放下过，而是牢牢的记在了心底。
今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将这些话全都说给了慕玖笙听。
倒是不奢望理解，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够体会他的这些感受，也明白他所做的这些并不是他自认为的错事。
恐怕他到现在甚至还很感谢曾经的那些人对自己所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因为是他们造就了自己。
“慕玖笙，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理解我什么，但是听到这里，你也清楚的知道我的过去了。那些所谓旁观者清的话，你还说得出来吗？”
说完之后沈亦冰就看向了身旁的慕玖笙，那目光中带着些探究。
可是眼底里的那些情绪，却都被慕玖笙看在了眼里。
看着面前的沈亦冰，慕玖笙也觉得心情十分的复杂。
她并不是不能够理解沈亦冰的，也知道沈亦冰这些年来过的的确是不容易。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公平的事情？
虽说别人对自己不好绝对不是理所当然的，有的时候往往也没有必要以太过于暴力的方式回绝。
就像是现在的自己，即便是教训之前那些对自己做过错事的人，也没有想过要做什么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
沈亦冰似乎是读懂了慕玖笙眼神里的情绪变化，但是他就是受不了别人以这样的眼神去看自己。
即使这些话最开始的时候是在他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
“慕玖笙，你还是差点火候，有的时候情绪不要表达的那么明显。你知不知道你在想我的那些事情的时候，你的眼神就把你的情绪都给透露出来了？”
慕玖笙愣了愣，她也知道自己刚才想着沈亦冰的事情太过于入神了。
可是如果他现在再不劝阻一下沈亦冰的话，沈亦冰将来的路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只会是误入歧途。
于是说是出于对曾经的朋友都不放心也好，还是只是单纯的对沈氏集团的担心，慕玖笙还是不放心地开了口。
“沈亦冰，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特别能够理解你，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比较好……”
“呵，”沈亦冰听了之后竟然冷笑出声，“我极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极端？如果你体会过我曾经的那些经历的话，你还会说出来这些话吗？”
听了这话，慕玖笙选择了沉默不语，开始思考着沈亦冰所说的这句话。
其实沈亦冰说的总是有些道理的，虽说自己能够做得到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可是到底不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就没有办法100％的感同身受。
可是只要一想起来沈亦冰跟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再一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慕玖笙就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够坐视不理。
于是她最终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一片清明，语气也坚定了很多。
“我知道，我都说了你说的这些话我能够理解，就不会是骗你的。但是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啊，像你说的这样做也太卑鄙了吧？”
慕玖笙真的觉得自己这一次说的已经非常的真挚了，并且它也的确是为了大局所考虑。
不能够说是完全心疼沈亦冰的这种经历，更不能说是完全偏向沈家。
仔细说来的话，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陈述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
可是没有想到她的这种方式，最终还是被沈亦冰给嘲笑了。
“慕玖笙，你怎么可以这么天真啊？难不成你真以为你这么劝我的话，我就会放弃我原来的计划吗？再者说了，卑不卑鄙与我何干？”
听了他的话，慕玖笙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沈亦冰。
她发现沈亦冰也在看着自己，那双眼睛亮亮的却显得很深沉，并不是没有一丁点的光，可是却又让人觉得他早已经堕入黑暗。
他的眼睛里除了那暗淡的光芒以外，还有着一点点的嘲讽，就像是在对着自己讥笑一样。
“你知道吗慕玖笙，就算是我的这个方法很卑鄙，但这也是沈家人亲手逼出来的，完全是他们自食其果而已。”
说完之后，沈亦冰就将目光移开了，紧接着就目光深远的看向了远处，不在看向身旁的慕玖笙。
慕玖笙看到了他这副样子，事实上心里已经十分了然了。
她知道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也知道自己劝到了这个份上，他却丝毫没有想着让步，那他就没有办法继续再说下去了。
因为她也不是傻子，明白在沈亦冰的面前，说再多，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现在的沈亦冰只不过是沦为了自己的复仇机器，满脑子想的都是仇恨，多么像刚开始的时候的自己。
可是现在自己变得不一样了，跟他想的也不一样。
虽说不能够设身处地的在为他去想别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又有自己需要去保护的人和事。
所以最终慕玖笙也只对沈亦冰丢出了三个字：“随你便。”
说完了之后也不再看他，而是同样看向了远方。
这次沈亦冰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也没有再接他的话，但是慕玖笙心里的想法已经默默的开始发生变化了。
她觉得在这之后，恐怕就要与沈亦冰默默的划开距离了。
虽说这是她之前的老朋友，也是曾经为他着想过的人。
可是现在他有了更加想要为之去努力而奋斗的东西，既然如此就要远离一切，要破坏他的人和事。
“沈栾珩，你放心吧，我会竭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你和沈氏集团的其余的事情。虽然我还把握不了，但我绝对会尽我所能。”
慕玖笙的目光坚定而深远，这次他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从此之后不会再手软，也不会再以仗其他，而是要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护自己所重视的东西一份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