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黎亦冰满脸不悔改,司徒岚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痛,她能想象出他计划被识破后会怎样。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种事发生,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黎亦冰堕落。
“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好好的,我们俩好好在一起。”她满脸泪水,祈求般的抓着黎亦冰的衣角。
不同于她的好心,黎亦冰满脸厌恶的将衣角抽出她的手心,神色冷漠:“我的事与你无关,想和我在一起就别管这些,你还不配。”
一句不配,直接把司徒岚打入地狱,她嘴唇动了动,想再说些什么,却无动于衷。
见她不再多说,黎亦冰转身,从衣柜中拿出身干净衣服来扔到她面前:“你去洗个澡,收拾一下。”
笑着行尸走肉般,司徒岚捧着衣服进了浴室,浴室已经被人放好了水,她脱下身上脏了的衣服,踏入浴室中。
水温正好,泡进去似乎能消除一整天的疲惫。
司徒岚却觉得好笑,她所贪恋的正是黎亦冰这些在生活上琐碎的温柔。
他越是这样细心,她就越是放不下。
她将自己越发沉入浴缸,四周的水都涌了过来,涌进鼻腔,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窒息感,恐慌。
她就这么忍受着那些窒息感,动也不动,整个人被动的躺在水中,像是失去了所有生的希望。
是啊,她这样活着很失败。
一个厌恶自己,却为了权力,要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她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她想要劝解对方走上正途,可最后赢来的只有一句话,你不配。
是啊,她是什么身份呢,她凭什么说那些话,她只不过是个眼巴巴倒贴上来不要脸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
意识逐渐模糊,司徒岚甚至生出几分解脱的感觉。
这样也好,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没人继续管着他,也没人能阻止他,让他厌恶了。
这样也好,她心甘情愿。
正当时,浴室门突然被人嘣嘣敲响。
“司徒岚!”门外还有黎亦冰的叫声。
司徒岚像是大梦初醒,整个人直接从浴缸里坐了出来,她喘着粗气,捡回了条命。
门外的人还在大力敲着浴室门,她慌张拿起浴巾,包裹好自己的身体,开门。
面前的男人带了几分急躁,眼眶中也有些红,看着她将门打开,似乎松了口气。
她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有事吗?”
“别想着那些不入流的法子,你要是不在了,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司徒家。”说完这句话,黎亦冰直接转身回房间。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刚才心跳的非常快,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立马过去疯狂敲打着司徒岚的门,看人没问题之后才放下心。
黎亦冰对自己的做法也感到非常不喜,他不应该为了那个女人这么慌张,这不像他。
在他心中只有复仇是最重要的,绝对不能被别的事情分散了心思。
回到房间,也有几分恼羞成怒在。
司徒岚发冷的盯着男人的背影,她本以为自己能洒脱,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黎亦冰竟然用她的家人来威胁。
两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自然是明白这个男人的厉害,只要他想,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就比如沈氏。
回到浴室换好衣服,她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间,打开门。
出乎意料,黎亦冰竟然躺在床上。
他背靠着墙,手中拿着本书在翻看,旁边是暖黄色的台灯,像是在等她。
此情此景,无意之间生出几分温柔来。
司徒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和黎亦冰是情侣,不过只是表面上的。
她只是被利用的那个人,黎亦冰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竟然在她房间休息。
“傻站在门口干嘛,过来。”
黎亦冰发现了她,向她招手。
心中有些欢喜,司徒岚坐在床的另外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来,局促的很。
她有些庆幸自己不是直接裹着浴袍回来,不然就要闹了笑话。
忽然,有双手摸上了她的发梢:“头发没干,怎么不吹干了再睡?”
方才司徒岚只是用毛巾粗略擦了一下头发上的水,将头发擦干,并没有用吹风机吹好的心思。
现在被黎亦冰拿在手里,湿润的头发还有几滴水珠。
司徒岚忽然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有些不相信黎亦冰竟然这么温柔。
她眼神中带着些向往,可又怀疑这个人不是真实存在的。
真实存在的黎亦冰,只会对她恶语相向。
她害怕这是场梦,终究会清醒,期待这场梦的时间久一些。
“我在跟你说话,怎么不听?”黎亦冰温声说,像是在哄着她。
司徒岚被他带着来了梳妆镜面前,他让她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梳妆镜里的两人。
黎亦冰的手轻柔的放在她头发上,像是对待这世间珍贵的宝物,眼睁睁看着他拿起吹风机,替她吹着头发。
司徒岚瞪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如果这场面被外人看到了,肯定要以为他们是最亲密的情侣。
头发很快被吹干,黎亦冰又拿梳子温柔小心的梳着,司徒岚沉溺在这温柔中,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
“我做的事,不希望你弟弟能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吗?”一边梳着头发,黎亦冰声音轻柔的说。
听到他说的是这件事,司徒岚的心像是坠入冰库,久久回不过神来。
也对,他这么厌恶她,又怎么可能对她这么温柔。
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不被揭发。
司徒岚不想开口,不想破坏此刻的温柔,可头发突然被扯了下,她吃痛的轻呼一声。
黎亦冰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手撑着梳妆台,弯腰看着镜子中的二人。
“我在问你话。”
他表情和声音都很正常,可司徒岚却从中感受到了危险,如果她不答应,她敢肯定自己会完蛋。
毕竟,她的小命现在在他手上。
就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被人无情切割,肉也说不出话,什么都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