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岚搞不明白沈亦冰在想什么,她也不敢妄自揣测,同时也不敢对沈亦冰说的话质疑。
她完全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司徒默,这样她就可以脱离苦海,再也不用受沈亦冰的折磨。
可是她没有说,因为她爱沈亦冰,哪怕他不把她当人看,她也爱他。
只是沈亦冰现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懂是非黑白。
“没有。”
司徒岚毫不犹豫地说,眼睛始终盯着他。
沈亦冰半眯着眼睛,峻黑的眸子中迸射出一抹令人胆颤的寒意。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惊恐无比地看着他。
“呵呵,你说没有就没有了吗?”
沈亦冰冷哼一声,根本不相信司徒岚说的话。
他的眼中尽是厌恶,恶狠狠地甩掉司徒岚。
司徒岚无比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因为他的动作幅度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她着地的掌心蹭掉了一层皮。
感受着掌心处传来的阵痛,她的整张脸都拧成一个疙瘩。
不等她做起来,头皮猛地一痛,沈亦冰揪住她的头发猛地将她提了起来。
司徒岚惊叫一声,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额厉害。
“亦冰,亦冰,求你了不要!”
沈亦冰的力量尤为大,恨不得将她的头皮抓下来。
司徒岚的身体随着沈亦冰的动作甩来甩去。
最终,她整个人都贴在墙上,感觉骨头都要被摔断了。
听着司徒岚撕心肺裂的尖叫声,沈亦冰不知怎么的,不受控制地松了手。
司徒岚无力地趴在墙上,头发让沈亦冰抓掉了一大撮儿。
她大口地喘着气,接着就开始掉眼泪,发出一阵凄厉的呜咽声。
沈亦冰烦躁地扯开衬衫上牌的扣子,眉眼间尽是不耐烦。
“别哭了!”
他拧着脸怒吼一声,吓得司徒岚浑身一震,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司徒岚捂着嘴,跪在地上,只发出一阵抽泣声。
只要听到她的哭声,沈亦冰就心情不好。
还哭,还哭!
他心里有一种愧疚感,这种情绪很让人讨厌。
沈亦冰不由分说地论起桌子上的玻璃瓶子,用力朝着司徒岚那边的墙面上扔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瓶子被摔的四分五裂撒在地上。
“啊!”
司徒岚吓得尖叫一声,小脸吓得一片灰白。
她缩着脖子,震惊无比地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司徒岚,你以为我会想你的鬼话吗?呵呵,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为什么只有他遭遇不幸?
他也是人啊,为什么沈家人要像是对待畜生一样对他?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劝他放手,连司徒岚都是这样。
身边的人也一个个地离他远去,他总是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实际上心里难过死了。
沈亦冰痛苦地抱着脑袋,咆哮着嘶吼一声。
司徒岚让这样的沈亦冰吓到了,她知道沈亦冰的心里很痛苦,但没想到会看到他情绪崩溃的样子。
这个样子,看着很令人心疼。
司徒岚慢慢地从站起来,不顾地板上的玻璃碎片,面不改色地朝他走过去。
锋利的碎片划破皮肤后,深深地镶嵌进脚掌中。
钻心的疼痛从脚底蔓延全身,司徒岚只是眉头皱了皱,这些疼痛比起沈亦冰心中的痛苦又算是什么呢?
她紧抿着嘴唇,强忍着痛苦一步步走近沈亦冰。
地上留下一长串的红色脚印,看着无比骇人。
等到走到沈亦冰身边的时候,司徒岚的脚已经血肉模糊,那些玻璃碎片已经镶嵌到了肉里面。
司徒岚的脸色白的毫无血色,唇瓣也是惨淡的。
沈亦冰像是受伤的孩子一般,抱着头,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司徒岚半蹲下身子,努力抱住沈亦冰。
只怪她没什么能力,没办法走进沈亦冰的心里,这样他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亦冰,我一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
不知怎么的,司徒岚感觉身体有些无力,就好像有一双五星的手将她身体内的力量一点点的抽空。
沈亦冰猛地扬起下巴,双目变得赤红。
他用力推开是司徒岚,失控地咆哮道:“呵呵,司徒岚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一直陪着我?呵呵,你真以为我会喜欢你吗?”
只是这么轻轻一推,司徒岚的身体就绵软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头撞进到地板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之后她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
紧闭着眼睛,脸上白的就跟纸一样。
沈亦冰气站在原地,大口地喘着气,她怎么不动了?
“司徒岚?”
他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司徒岚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地上,脸上的表情痛苦。
“司徒岚?”
这一瞬间,沈亦冰的心里猛地一空,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硬生生地将心脏剜去了似的。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地上一长串的血迹和司徒岚血肉模糊的脚底板。
他的眉头不停地往眉心聚拢,如鲠在喉。
“司徒岚!”
她就像是毫无生气的娃娃一般瘫软在地上,没有任何生机,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沈亦冰的大脑“轰”的一声变得空白一片。
耳边的嗡鸣声更是不断,他的身体近乎是下意识地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司徒岚抱了起来。
“司徒岚,快醒醒,快醒醒!”
他声音颤抖着,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司徒岚就往外冲。
在外国的时候,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还从来没有女人走进他的心里。
现在是怎么了?
他明明很讨厌司徒岚的,为什么这么担心她?
为什么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不,不会的,她说了要一直陪着他的!
他抱着司徒岚冲进医院,拉着医生让他给司徒岚看一看。
接着,司徒岚就被医生带走了。
他则像是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望着司徒岚被带走的方向。
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失去全世界的感觉。
他机械地抬起手,将手放在心口上,那里好像不会跳动了。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重要了?
还有啊,她为什么要说那么可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