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白起,却和司马错二人愁容相对。
白起道:“如今大周军只在陕城停留,既不来攻打这里,又不绕道而去,不知是何缘故?”
司马错也道:“你我二人,每日都不知道要派出多少侦骑前去查看,也不知道那小天子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起道:“现在秦王天天十几道加急信函来催促,实是招架不住。”
司马错道:“换作你是秦王位置也会如此。怎么说咱们这些将领也是保家卫国的才是。只是可恨大周军的火器太强,才不得不行此下策。”
白起也道:“是啊!这些话偏偏还不能与大王直说。若是走漏了风声,此计必败。若是那时,只怕是函谷关也挡不住大周军的火炮。”
司马错对大周军的火炮更是心有余悸道:“如此神器,实是令人想像不到。”
又道:“只是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怕大王要免去你我二人的军职。”
白起也一筹莫展道:“真要如此,则大秦国亡矣!”
秦国不是没有能打的将领,可王翦王离等将已经被大周军当场打死。
王齕也是如此。
现在秦国剩下的几个能打的,都在这里。
再换将,真不如直接投降。
司马错道:“原来李斯大人还可以替你我美言几句,只是几场败仗打下来,李斯大人自己的脑袋怕都是悬在空中。”
白起突然道:“不如这样,你再去引诱大周军前来?”
司马错犹豫,“真要如此?”
如果他这里抽出兵力去引诱大周军,则剩下的兵力更少。
在原来的计划当中,白起在河流处只假作抵抗,真正的埋伏还在后面。
而司马错这一部分人马,则须死死堵住姬延的退路才可以。
白起道:“也许咱们一开始就走错了这一步,你带着如此大军守在此处,那姬延如何敢来?”
司马错无奈道:“先前那姬延攻打如此急迫,哪里想得到又会突然停下来?”
白起道:“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无用,只是你十万人马在那里,周军必是已经发现,至少要出动一半的兵力去吸引姬延前来。”
司马错仔细想了一下,“若只是出动一半的兵力,必不能让他中计。除非我全军作为诱饵。”
十万人的诱饵,司马错的计划让白起也不由得眼皮子一阵狂跳。
“没有了这十万兵马,可该如何与大王解释?”
司马错道:“周军人少,我军边退边溃散,也不会被周军斩杀太多。”
又道:“若是我们合力还不能挡住大周军,不但你我性命难保,连大秦国怕也要覆灭。”
白起的脸色顿时一沉。
不用说,他与司马错二人,连战连败,连陕城也直接扔掉,就是为了这一下。
若还不能击败姬延,他和司马错也没有必要再回去见秦王。
甚至也不会有机会回去。
身后就是函谷关。
只要大周军打下函谷关,后面皆是平野,再无地形阻挡。
“只好如此了!”白起最后一咬牙。
其实他也看出来,若没有足够的诱饵,姬延也不会上当。
若只是万余人前去,也许大周军一阵火枪,就把司马错派去的人马解决掉。
因为现在无论是白起军中还是司马错的军中,只要一谈到大周军的火器,无不是闻之色变。
白起想了想,又道:“你打算如何行动?”
司马错道:“周军诡计甚多,不可小视。若直接前去,必知有伏兵。”
又道:“吾意,先以一路兵马前去偷袭,再设一路兵马埋伏,只让大周军过去。如此,路上连设三路伏兵,只截断大周军的归路,更以一路兵马堵在驻马岭那里。”
白起道:“驻马岭那里的确适合设伏,只是你这样大费周章,万一大周军不上当又该如何?”
司马错道:“若是大周军不上当,我军分作十队,轮流攻击,以作袭扰。吾以为,大周军留在陕城,必有不得已之处。只是我等并不知道而已。”
又道:“若以轮流攻击方式能够消耗完大周军的兵力和耐性,也是可以的。”
白起站起身来,一阵急走。
“若果如此,将军之大功也。”
司马错苦笑道:“你我皆是损兵折将,再不拿下姬延小儿,真是无法向秦王交待了。”
议过事之后,司马错便回去自己的军营,准备动身。
再说姬延这里,他这里又过了三日。
身后传来的消息,黑老根和刘言二人,甚至已经玩起了分兵。
不只是黑老根与刘言二人分开,而是把黑老根所有的手下分开,只留下一千人马跟着黑老根,与刘言联手。
其余手下分头去攻打各处城镇。
现在不只是武威郡几乎全境被大周军拿下,连武扬郡也拿下了一大半。
这么一路向着后郡和石郡两地进发,再有六七日的功夫,已经能够打穿这四郡。
另有消息,石郡和后郡两地,已经有边境上的城镇直接向大周朝本土投降,正被内阁派人去接收。
只是内阁传来消息,说是国内实在派不出更多的官员赴任,请示大王这里,可否从南城军或者是陌刀军中抽一些基层将领充任各地,又或者是让礼部的宣礼官充实一批到各处,充当本地的官员。
姬延看过之后,将奏折扔给面前的徐起和秦落二人,“你们看看,如何?”
自那日之后,姬延把徐起和秦落二人留在中军之中,以作辅助。
一来,这次出兵,他没有带上张仪这个得力助手,甚至连周忠等人都没有带,身边得要有人充当秘书职责。
二来,也是有心看看,这二人的能力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
徐起看过,当先道:“以军职充实各处,实有不妥。若有一日这些军官生出什么想法,影响的会是一大片。”
又道:“既军中将士皆以袍泽相称,就是那些没有当地方官的,也会受到影响。”
所谓的影响,当然是军人脾气一般不太好,比较焦燥,可能出一点小事,最后就形成燎原之势。
正是因为如此,一般在官员的任命上,是会有意回避的。
姬延道:“以你之见又当如何?”
这里就比较关键了。
徐起没有敢大意,仔细回答道:“以臣下对大周朝制度的理解,宣礼官充任到地方之议,更加可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