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更道,只要此人不停手,守卫在那里的护卫也不能将他硬拖出去。
“行了行了,让他来见孤!”
姬延摆摆手。
那些烦心的事,想了一千遍也不过是一个字,等。
见见这个所谓的直臣也好。
片刻,陈节被带了进来。
一进殿就跪伏在地,“臣,陈节,叩拜大王!”
姬延也没有看到他的正面,只看到身材并不高大,略有发富之态。
“你叫陈节是吧!”姬延一边装模作样拿着案上的奏章在看,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臣,正是陈节。”
哗啦!
姬延放下手里奏章,“你既为周臣,可知钟谏的后果?”
“臣,知晓!”
“好,拖出去砍了!”姬延大手一挥。
“大王且慢,大王,请先容微臣奏完再砍!”
姬延哈哈大笑,“砍了再奏,也是一样的。”
陈节暴怒,抵死挣扎,“大王,臣之所言,只为境下子民,还请大王听纳忠言!”
姬延淡笑,“忠言,孤听得多了,没有两个脑袋,这些话都留到地府去吧!”
此时,陈节的脑子都是懵的。
说好钟谏,不是应该大王先听到他的陈词?
他想过最坏的结果。
却没有想到这比最坏还要坏。
砍了再奏,那有用?
气得昏君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他还记得人臣身份,只是高呼,“臣无罪,臣为民代言!”
啥?
为民代言?
那孤还干什么?
姬延越发的果决,“速斩之!”
“混帐!昏君啊!”陈节气壮如牛,连臣子身份都不顾忌。
啪!
不等他下一句,两名侍卫已经一把将他按下。
片刻,已经是拖到乾坤宫前广场。
眼前,明晃晃的斩刀已经举起。
“臣不服!”陈节忍不住闭眼。
却是半天没有动静。
脑袋还在,意识当然也在。
这是……
陈节战战兢兢的睁开眼。
却见到几名侍卫正一脸严肃的站在他的身边,连身后那两名侍卫也早松了手。
只是那严肃之中,明显带着幸灾乐祸之意。
当然这些,陈节压根就没有心思去想及。
“陈大人,这里请吧!”周忠就在陈节的身后。
啊!
陈节轻呼一声,腿脚不受控制的,跟着周忠回到乾坤宫里。
“爱卿,很意外吧!”姬延摸着下巴。
好一阵子没昏庸,还真是有些怀念啊!
还好这个陈节傻傻呼呼的就冲到昆吾宫里。
虽然奖励的昏庸点不多,也是鼓励呀!
得到鼓励的姬延,当然心情变得好多。
“大王!”陈节有些机械的行礼,也忘了该要说些什么。
姬延一抬手,“免礼,坐吧!”
陈节身躯僵直,当然是坐不下去的。
姬延不由莞尔,“刚才你吓我一跳,现在孤还你一次,现在可好,两不相欠!你放心坐下吧!”
啊!
陈节终于有些缓神过来。
不过大王这样的两不相欠,是不是不太好?
微臣只是敲了一下昆吾钟,大王您这可是要砍脑袋!
“说吧!你可是为了道郡边事而来?”姬延没给陈节太多时间缓神。
好在也恢复一些,只见陈节赶紧启奏,“大王,道郡新定,民心初定,却遭许国纵掠,请大王明察!”
“好了,孤,已经知晓!你可满意?”
陈节一怔,又道,“请大王早拿方略,解民忧患!”
姬延想了想,摇头。
“陈节,道郡的事,不只是这么简单。你有护民之心,确是不错。然而许、胡、伯三国的后面还有大国撑腰,否则,他们也不敢如此大胆。”
“孤要说的,只能这么多,你下去吧!”姬延不可能说太多,甚至背后的郑国都没有提及。
言候司为了一个情报,有可能负出难以想像的代价。
每一个情报,姬延都得要用好,不可轻易浪费。
陈节还想要开口,却发现并无甚好说。
大王已经知晓此事,还将此事定位到朝廷中枢,国之大事。
这个层次,已经远远超过他的想像。
“臣陈节,认罪伏法!”
陈节又想了一遍,再无遗憾,大礼之后,起身朝着殿前侍卫走去。
“陈大人,你走吧!”身后,周忠快步跟了上来。
陈节一怔。
撞响昆吾宫,就是尸谏。
周忠拉着陈节快步走开,这才小声提示,“你刚才被砍过头了?”
陈节想了想,好像是。
“那可不就对了?大王说,先砍头再上奏,就是这么个意思。”
啊!
陈节在乾坤宫前凌乱起来。
约摸十日之后,宁江山那边消息传来,说道洛水已经退去,他已经派出人手先行一步,去往西滩排出渍水。
“好!”听到消息,姬延都有些忍不住激动起来。
终于等到这一天。
兵事,离不开粮秣,民政,更是离不开粮秣,没有足够的粮食,干啥啥不行。
“吴典,准备一下,孤也要去西滩看看!”
西滩,一直是姬延心心念念的地方,这将是他的北大荒,是他的南泥湾。
“大王!”吴典倒是知道西滩那个地方的,一片荒凉不说,还时受洛水之患,虽然名义上在原来韩国境内,实际上韩王都没有什么理会,实在是荒地一片,毫无用处。
“没用?”姬延忍不住哈哈大笑,“走吧!那里可有孤的宝藏!”
走出几步,又想起一事来。
“此行不必太急,把行帐之类都给孤用车装上。”
不但要自立营帐,所用的饮食器具也一并带上。
如此一折腾,足足一个下午浪费了大半,既然如此,次日再去也好。
青月宫里,三女都被聚在一起。
“大王要离开王城?”墨雨最为性直。
“不错!”
姬延想了想,“爱妃放心,大婚之期,孤必会提前一两日回到王城。”
“到那时,三位爱妃可就是大周朝的王后!”
说到这里,宁青儿等人都是脸红害羞,又有些激动起来。
母仪天下,有哪个女子不想?
三女同在,姬延倒是啥也没有干,竟然一起坐到深夜才各自回宫。
次日一早,姬延精神起来。
只苦了吴典周忠这些随侍的宦人。
“不怕,路上你们也可以去车上轮流休息。”
眼看大王如此兴致,吴典等人哪里还敢有丝毫的怨意。
从王城到达西滩,还要更远一些,一路缓行,用了一天一夜方才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