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流回到内阁,却见一人正在里面给吴理行礼奏事。
“丞相大人。”那人见到万古流,赶紧又回过身来再次行礼。
认清来人,万古流面上不着痕迹的赞许了一声,“这次留县办差不错,大王也知道你能办事。”
这人正是吏部左侍郎牛家山。
后者赶紧再度行礼,“都是两位丞相大人的调度。”
吏部左侍郎的官阶也算是不小,但离着丞相这样的高位却还差了至关重要的两个台阶。
吴理却撇开牛家山,先拱手道:“丞相,大人可是许奏了季家之事?”
万古流点点头,捡紧要处给吴理说了说。
总之,大王已经准奏,现在就是要挑出合适的人选。
吴理却笑,“丞相大人何必另找人员?先前是朝廷中一时再抽不出得力的能臣。眼下却有了一人。”
牛家山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竟引来两个丞相的关注。
万古流打量了一眼,“也好,你给说说,陈地之事到底如何。”
如此,吴理把季家之事又复述了一遍,只是这一回,却比先前要详细得多。
牛家山有些哑然。
这事竟然与留县之事差不多,归根到底,现在第一件都是要平乱。
吴理却是看出他的神色意思,笑道:“你不要小看此事,丞相大人与我,都觉得这里面只怕还有文章。”
哦?
牛家山只在吏部办过差,还不是主官,这眼界方面就差了万古流不知道多少。
只是吴理见到万古流没有表示,也不敢把多余的话说出来。
只道:“你且记下,此去据县,先以了解实情为主。季家本来陈国贵族,只怕这背后有些不明不白之事。”
牛家山报以惊讶眼神。
然而后面的话,吴理没有接上去,却笑:“你也不要想太多。现在大王身边,最需要能办事的人,我的话,你当是明白的。”
牛家山很慎重的点点头。
的确是如此。
否则大王如何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内,就打下千里江山?
虽然说内政多是在万古流的主理,但能用人用好人,这就是大王的真本事。
“属下牛家山,谢过两位丞相的抬爱。”
万古流最后说话,“既是如此,你交待完手头的事件,这就去据县。”
只是据县距离洛邑路途有些遥远,哪怕星夜赶路,也得要五六日的时日。
好在那季诺虽然打出自立大旗,却并没有为恶作乱,多这几日也没有什么。
没过几日,姬延又去了东滩。
眼下大周朝总的政策就是息兵生养,恢复实力。
第一条就是米粮之忧。
各地的王田还在清点之中,其中不少已经分给新来的魏国流民,加上各处的工场工坊,待开荒之地,这一样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只等着岁月过去,各处的百姓慢慢融合为一体,重新认同大周朝人这个身份。
只是王田的厘清并非一日之功,比粮仓空缺还要麻烦。毕竟一眼看去,就可以知道粮仓里面到底有粮无粮。
最重要的一条也是米粮之忧。
没有米粮,大王哪里也不敢去啊!
所以第一个就来到东滩。
“臣,宁江山拜见大王!”
宁江山早率了一众随员在此等候多时。
姬延手掌一抬,“众卿免礼!”
“大王,这一季的土豆,东西两滩皆已种下,只要没有什么意外,想来又是一个丰收季节。”
现在的宁江山一提到土豆,就无比的自豪。
若没有他的辛苦付出,大周朝的粮米早就崩溃。
哪怕连遇两次大灾,东滩西滩都还有余力拿出米粮来支援户部。
姬延淡淡一笑,“爱卿,孤此来,却不是为了土豆。”
宁江山有些惊讶,“那是……船厂?”
宁江山猜对了一半,姬延此来,不只是为了船厂,也为了另一件农事。
“爱卿,孤还另有要事,你且与孤一道车中畅谈!”
宁江山自无不可,与姬延前后脚回到王车之中。
船厂的确是很重要。
大周朝现在没有能力开拓海上疆土,不等于以后也没有。
东瀛以后要去转一下吧?弯弯要早点拿到手吧?甚至还有槟城等等。
只要赵世祯能够把蒸汽机制造出来,这些都不是事。
所以造船产业,现在就要发展起来。
之所以先前没有,是道郡没有稳定。
道郡与魏国、齐国、郑国分别接壤,位置对于大周朝是极为重要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过道郡二十多里地,就是洛水的入黄口。
在战国时期,虽然这里并不是周朝属下,但要行舟过去却是没有问题的。
魏国就算是有意见,也不敢。
一来是被上回打怕,二来也是魏国主要面对的威胁还是秦国,当然也得以步卒为主。
然而姬延想得更远,若是有一支足够强的水军,岂不是也可以绕道过去?
有了水军,可以任意攻击沿岸诸侯的关键节点。
“大王,只是若要造那样的大船,洛水这里只有三四个月的下水期。”
建造大船的梦想,还在建船厂的时候姬延就给宁江山提过。
只是那样三层楼的巨船着实把宁江山吓到,单只是长度就有近三十丈!
别说能不能建造出来,在洛水里根本没有办法行动。
难道等过了四个的洪水期就搁浅?
船只可不比别的,一旦搁浅时间过长,整个船体会有不可恢复的损坏。
姬延当然是知道这些的。
“孤本意就只是让你先作一些造船准备,明年的洪水期,孤希望能够看到那样的大船下水。”
“至于这样的大船造出来,就不会再回到东滩船厂。”
区区洛水,已经不能容纳姬延的雄心大志。
第一个就是要入黄!
“以后这里的船厂也要搬去道郡。”
宁江山只能是硬着头皮应下。
好在有一年的准备时间,就算造不出那样的大船,小一些应该能够做到。而且这里象鼻山脉有的是各式木材,只管去取来用就是。
接下来,是第二件,同样也很重要。
“孤打算,在洛邑大学的下属,再设一个农科院。”
只是这个农科院虽然在洛邑大学的编制之下,却不在然城,而在东滩。
宁江山当然没有听说过这个新词,面有难色,“农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