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骑兵冲杀在一起,掀起一股股的沙尘。
尘土之间,一个个骑兵坠马倒下,尸骨都被践踏无形。
城头之上,乐毅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只默默的看着乐间领着燕然军的骑兵反复冲杀。
乐间勇猛,一连挑杀了十多名匈奴骑兵。
但匈奴军的骑兵仍是占着上风。
虽然兵器方面不如燕国的骑兵,胜在他们沙场厮杀的经验更加充足。
虽然匈奴军稍稍将乐间压制,却也无法一下子将乐间击败。
乐毅的目光看向燕然军的步军方阵。
在两路匈奴骑兵的强势冲击之下,燕然军的步军方阵已经有些不稳。
毕竟还只是新练出来的新军,还不是一支能够在沙场镇守一方的主力精锐。
好在这时,在燕然军的步军方阵之后,武卫军的步兵已经收拾道路。
一辆辆燕国的精锐车兵已经出来列阵。
中间那辆战车之上,正是武卫军的统帅姬徒。
只见他一身披挂,威风凛凛,身后武卫军的战旗飘扬不止。
乐毅心知,武卫军已经作好准备。
“传令,让燕然军让开道路!”
乐毅军令之下,身后军旗拼命挥动,战鼓的鼓点一变。
正与匈奴军厮杀到眼红的乐间,听得鼓点变化,不敢有片刻的怠慢,转头就领着骑兵横扫步军方阵的左翼。
那一路匈奴军正在拼命冲击步军方阵,不防乐间突然舍弃了自己的对手,从侧翼攻来。
一时间,那一路匈奴骑兵势头一顿,纷纷由旁绕过。
乐间并不恋战,接着就去攻击步军的右翼。
趁着这机会,燕然军的步军一收阵脚,再向两翼张开。
中间大片的空场留给了武卫军。
对面,右大都尉看得清楚,却不以为然,“这就是燕国的三千车兵?”
身边将领赶紧讨好道:“尊贵的王,这些就是燕王的底牌,武卫军,号称禁卫无敌!只是在在我王的面前,不过区区小菜而已。”
右大都尉冷哼,“乐毅既要与我军堂堂正正一战,你以为如何?”
那将领笑道:“不管他如何来,我们匈奴人自有自己的战法。”
无论是面对怎样的敌人,匈奴大军很少去正面攻击。
特别是华夏族的军阵和车阵,先以轻骑兵不断的侧击,消耗华夏族的士气和马力。等到华夏族自觉进退维谷之际,匈奴大军的主力才会一拥而上,彻底打垮对手。
像先前令骑兵与乐间军对冲,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蓟城之下空间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不硬拼不行。
就像现在,右大都尉手下数十万大军,如何轻易实施机动作战?
右大都尉果然摇头,“此战关系燕军的士气高下,如若我军正面将他们最后的武卫军一举击溃,则燕军必然士气无存!”
更道:“传我军令,前军出击,彻底打垮武卫军!”
众将一起拱手听令,各去收拾兵马。
至于正在蓟城之下与乐间厮杀的匈奴军也被重新召回,整队再战。
整个匈奴大军的前军,也有十万之众。
下一刻,各路匈奴军作出迎敌之势。
另一边,左贤王正淡然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身边徐得凑上来,“尊贵的王,看来右大都尉这是要和武卫军硬碰硬啊!”
左贤王淡淡道:“他灭武卫军,杀燕军的威风只是其一。”
右大都尉的想法,他看得一清二楚。
先前霸王军与大周诸军联手,数次大败左贤王。而右大都尉却在蓟城外挡住了霸王军。
如果现在右大都尉再打一次硬仗将武卫军歼灭,可想而知,右大都尉在匈奴族里的声望必是又要飞涨一番。
徐得阴阴一笑,“只怕这位尊贵的王要失望了!”
武卫军能被燕国上下尊之为禁卫之王,必是有所能力的。
左贤王和徐得因为常年与燕赵两国交兵,自是知道武卫军的存在,还派出不少的细作打探。
而右大都尉则是不同,深居在草原之上,并不太知道华夏族内部的事情。
可能连车兵的厉害都没有尝试过。
那边,武卫军的车兵开始驭马向前缓行,越过自已的步卒和燕然军的步军。
武卫军的步卒身后背箭,手里却极少的刀盾,而是以长矛为主。
有的步卒手执一根较粗较长的长矛,有的步卒手里是三四根轻制的掷矛。
武卫军之后,燕然军的步军重聚合拢,列阵向前。
至于乐间的骑兵,反而落到了全军的最后。
三千车兵,整齐队列,并没有发起冲击。
对面的匈奴军距离尚有五百步。
城头之上,乐毅不由得手掌握紧,其余三面城池的战斗他也没有再去关注。
匈奴军不会这么就快攻得下来。
转眼,姬徒的武卫军距离匈奴阵营只有两百步,对面的一举一动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姬徒左臂一举,众军止步。
下一刻,他的眼里绽放精芒,右臂猛的向空举起,“武卫军,破!”
吼!
武卫军,杀敌!
上万武卫军将士一声咆哮。
三千乘车一起小跑,还在不断的加速。
之所以没有在更近的距离上才开始冲起速度,也是考虑到匈奴兵不会傻站着不动。
无论是战车还是骑兵,要发挥出骑兵最强的战力,就必须留有一定的空间冲刺。
轰轰轰轰……
地面一阵一阵的颤动。
三千辆战车一起冲刺,比数万骑兵冲击起来更有视觉上的冲击力。
在战车身后,武卫军的步卒快步跟上。
和其他的精锐步兵军种不一样,战车身后的步卒一般都是轻步兵,甚至连最基本的头盔都不会有。就算是武卫军有这样的定制,这些士卒也不会穿戴。
想想就是,顶着那么重量的头盔还怎么去击杀对手?
能跟上自己的战车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右大都尉手掌一动,五万匈奴精锐一涌而出。
他身后还有二十万匈奴骑兵,要想避开武卫军的冲击,从侧袭扰,必是整个阵脚大乱。
轰!
开始有匈奴骑兵一头撞上战车,瞬时就是人仰马翻,惨呼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掀翻在地,践踏而死。
车兵的三匹驭马,加上整车的重量,完全不是区区一匹战骑可以匹敌。
而那些侥幸没有撞上战车的匈奴骑兵,并没有安然无事。战车上面的轮轴两端皆是生出一尺长的厚刃大刀,只要被撞上马脚,那又是一连串的事故,中者无不是惨呼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