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虫,云惜颜到底是没吃成。
正当她即将要把手中夹着蚕蛹的筷子放入口中时,男人大发慈悲地开口了。
“没有下次!”
云惜颜一个激动,放下手中的筷子,整个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竖起三根手指高举过头顶,“保证没有下次!”
但,即便如此云惜颜也免不了被君言渊一阵剥削。
男人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将她赶到厨房去亲自掌勺,并且放话要是做不好就一直重做到他满意为止。
好在云惜颜再厨艺这方面有些研究,当重新做出来的菜端上桌时,男人吃得那叫一个干净,盘子都可以当镜子使了。
“勉强能入口。”男人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优雅矜贵地擦了擦嘴,如此评价。
云惜颜得意地扬了扬眉,权当他是傲娇。
饭后,云惜颜将这尊大佛送走。
君言渊那辆十分招摇的马车早早地就停在府门前等候着。
拉扯的那匹赤兔火龙驹抬了抬蹄子,高昂着脑袋,一副藐视众生的眼神睨着云惜颜。
云惜颜抽了抽嘴角,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物似主人形’。
她咧嘴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亮闪闪地,“战王殿下慢走不送哟~”
只是话音刚落,她动作倏地一顿,蓦然收起面上的笑容,问:“你怎么了?”
云惜颜这才注意到,君言渊一张俊脸紧绷着,原本红润的面色略显煞白,额间还渗出了点点细汗。
男人却仍然表情依旧,神色如常,若非她是个医生,还真看不出君言渊的不对劲。
男人沉声道:“无碍。”
听语气,似在隐忍些什么。
云惜颜没在多问,既然他不想说,她也没有理由去管人家的闲事。
但到底是医者父母心,云惜颜开口道,“我扶你上车吧。”
君言渊沉默。云惜颜上前,扶他的同时,一只手状似无意般搭上了他的脉搏。
片刻,神色一僵。抬眼看男人,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色。
马车缓缓驶离国师府,不多久,在战王府门前停下。
君言渊抬脚迈入府中,大门再次紧闭。
他沉着一张脸,大步朝书房走去。
“许管家,速去备药,爷毒发了!”十七从暗处现出,急急对管家道。
管家应声下去,脚步匆匆。
书房内。
君言渊坐在桌前,双目紧闭,运功调息。
管家将要送药来。
“爷,这是最后一副药了,宁姑娘还要一月才能回来……”
君言渊睁眼,神色冷然,将桌上的药汁一饮而尽。
“想法子通知她尽早回来。”他面色好看了些,缓声开口。
顿了顿,似想到什么般,取来一张纸,提笔落下几个大字,折好装进信封内。
“将这封信给宫里那位送去。”
“是。”管家接过信,退了出去。
门前哀叹:“爷这毒发作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只怕……”
十七眼神凌厉地等了他一眼,“瞎说什么,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国师府。
送走了君言渊后,云惜颜走进库房,将库中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整理出来,交代管家。
“去将这些东西拿出去能变成现银的全部变卖,不能变卖的拿去当铺能换几个钱换几个钱。”
可即便如此,距离六十万两黄金这个数目还是遥遥无期。
府中没有存银,这些东西尽数变卖了也不到五百两白银。
正当她哀愁不已时,管家急匆匆地进来禀报。
脚步生风,“小姐!小姐!”
云惜颜见他的模样,下意识就觉得又是出什么大事了,心中直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主给她留下的烂摊子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又出何事了?”云惜颜问道。
“不……不是……”管家结结巴巴,激动地半天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惜颜不急不缓地出声道:“别急,慢慢说。”
管家大口喘了几下,定了定神,这才重新道:“小姐,宫里那位命人抬来了好几箱的东西,您快去看看吧!”
皇上送来了好几箱的东西?
云惜颜心里一惊,连忙问:“他送来的是什么?”
管家又是一阵激动,“小姐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云惜颜奇怪地看了管家一眼,朝外走去。
她可不觉得皇上会给她送什么好东西,心中下意识就觉得皇上这番举动绝对是没安好心。
只是,当她站到那几箱东西前时,眼睛都被晃瞎了。
金闪闪地,是黄金!
云惜颜忍不住一声惊叹,赶紧命人把箱子合上。
转头问:“这事除了你们几个还有人知道吗?”
财不外露,财不外露,鬼知道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管家摇头,“这些是皇上秘密送来的,无人知晓。”
秘密送来的?
云惜颜疑惑不已,看向领头的那位宫人。
宫人上前,附在云惜颜耳边低语了一句话。
云惜颜瞬间了然。
才知道这些竟是君言渊同皇上打赌的赌注。至于秘密送来?毕竟这可不是什么能让他脸上有光的好事。
只是她另一个疑问又涌上心头。
既然是君言渊赢来的战利品,那他给自己作甚?
毕竟这些,看着就不是个小数目啊!
对此,君言渊是这样回答的:虽然打赌的是他,但是赢的人却是云惜颜,所以这些赌注理应归云惜颜所有。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府上钱财多的已经没地方放了,所以这些……
当然,这是后话了。云惜颜如今只当是他知道自己有困难,特地送来接济自己的。
于是毫不吝啬地给他发了张好人卡。
好人,真是好人啊!
她又命管家清点了一下这些黄金的数目。
这不数还好,一数,她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足足五百万两黄金,五百万两!一个国库呀!
在感叹皇上大手笔的同时,也惊叹了一番君言渊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才能让皇上将一个国库拿出来。
如此,君言渊必然有一个是让皇上所忌惮的东西。
可既然如此,他坐上宫里的那位置不说是轻轻松松也是没什么太大的阻碍了吧?那他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地与自己合作呢?
如此想着,云惜颜蓦然就想到了方才君言渊的脉象。
他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