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曲离妄送云惜颜到将军府。
只是远远地送到将军府外,他便自己坐马车回去了。
此番行动,断不能让将军府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更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同南璃皇室的人在一起。
原本她是打算自己来的,但最后还是拗不过他们兄弟的热情。
虽然如此,她也依旧没松口让曲离湛一起来。
她总觉得这曲离湛和南家三小姐之间有些什么。
若是让他跟来了,指不定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南阙的院子里开了一道小门,通往将军府的外面,将军府无人发现。
云惜颜也是在上次窥探之时,无意中撞见的。
下了马车后,她便径直朝这扇门走去。
然,还未踏进那扇门,隔着老远就听见一道尖利的女声在斥责着。
“南阙,本小姐劝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明知自己半点驭蛊的天赋都没有,还在这儿天天吹笛子,难道你以为,仅仅努力,就能学会驭蛊不成?”
南溪不屑地睨了南阙一眼,冷笑,口中讥讽道:“真不知你一个废物怎还会有脸活在这世上!若本小姐是你,早就死了!活着都嫌浪费粮食!”
南阙抿着唇不做声,待到她说完了以后,才低眉顺眼地说道:“二姐姐教训的是,阙儿自然不如二姐姐,长得美,天赋又高。”
南溪对她这话很是受用,面上一抹高傲之色闪过,口中却仍是冷哼一声道:“哼!你知道就好!”
南阙微笑,“既然如此那还请姐姐速速离去吧,姐姐也瞧见了,阙儿这院子实在是破败不堪,姐姐身为南璃天赋第一的女子,理因受百姓们的敬仰,阙儿的院子实在不敢让姐姐多呆。”
这话,听着好像是在奉承,实则阴阳怪气的,南溪也不傻,听得出南阙这话打哪儿都不对劲。
于是怒道:“你这是在赶本小姐走?”
南阙垂了垂眼睑,微微道:“阙儿怎么敢?只是担心这院子污了姐姐的眼睛。”
“你少忽悠本小姐!”南溪高声呵斥道,“南阙,本小姐来你的院子那是你的福气,谁给你的胆子赶本小姐走的?!”
云惜颜听见这话,只是笑,都是庶女,谁的身份能比谁高了去?谁给你的胆子?可笑!
南阙也不恼,淡淡一笑道:“看来姐姐很喜欢阙儿的院子,既然这样,那姐姐请随意,喜欢呆多久,便呆多久,阙儿还有事,就不招待姐姐了。”
说完这句话,南阙便转身要走,却被南溪一把拉住。
南溪是气坏了,每次她有意来找南阙的茬,看似都是她在占上风,实则对南阙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反倒最后气的都是自己。
她越想越是生气,拉住南阙后,抬起手就要往她的脸上招呼去。
南阙虽然是驭蛊的高手,但却是不曾习过武,身体的灵敏度远远不足以让她躲过南溪的这一巴掌。
眼看巴掌就要在她的脸上落下,忽然,身后蹿出一道人影,死死钳住南溪将要落下的手掌,紧紧将其扣在半空中。
随后用力往前一甩,南溪整个人往后就是一个趔趄,退了好几步,直至一屁股摔在了一地上,一身的狼狈。
南溪顾不得腚部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痛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冒出的人影。
“你,你,你!”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云惜颜的鼻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惜颜站在南阙的身侧,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南溪,随后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拍掉那跟指着她的一根手指,“你你你,你什么你!”
南溪简直要气疯了,张口就冲着她道:“你竟敢这样和本小姐说话!你知不知本小姐是谁!”
想她在将军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加之自己是南璃国女子中驭蛊的第一天才,上头唯一的嫡出大哥也对她宠爱有加。
将军府百年传承,在南璃国的地位极高,除了皇室之外,他们在南璃国可谓是一手遮天。
且南璃皇室如今连一位公主都没有,可以说她南溪是这南璃国最为尊贵的女子了。
活了十几年,何曾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过话?
而且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臭丫头竟然还敢对推她?她怎么敢?
云惜颜可不知南溪心里想的这些乱七八糟弯弯绕绕,冷笑着学南溪方才那副不屑的口吻锁道:“口气这么狂,不就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吗?”
听言,南溪昂了昂头,活像一只高傲的孔雀,自以为十分宽容地说道:“既然知道本小姐的身份,若是你现在跪下来向本小姐磕三个响头道歉,本小姐便不与计较了!”
说这话时,她似乎都忘了自己还狼狈地坐在地上。
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哈?磕头道歉?”云惜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睨着地上的南溪道:“不就是一个庶女吗?谁给你的勇气让别人磕头给你道歉?”
庶女……!
这话,算是戳中南溪的心窝子了。
她什么都好,唯独就是这么一个庶女的身份挥之不去。
因为是庶女,就意味着她不论在外再怎么风光,始终还是和南阙这个废物平起平坐,同样的身份。
南溪气恼地想握紧拳头,却发现自己手掌摸到了一个粗糙坚硬的东西。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地板上。
她死死地瞪着云惜颜,深吸了几口气,几乎是强压下心中的怒气。
强装镇定一般,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站起来。
看着云惜颜冷笑连连:“庶女怎么了?本小姐即便是庶女,身份也比你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强吧?嗤……连将军府的正门的都不敢走,上不得台面的贱货,也敢来跟本小姐叫板?信不信本小姐现在大喊一声,就立刻有人来将你丢出府去?”
说着,她又不屑地扫了一旁的南阙一眼,继续说道:“不愧是南阙这个死丫头的朋友,都是下贱的货色!”
骂完,她似还不解气一般,冲云惜颜假意吐了口口水,“我呸!在本小姐的底盘上,也敢来和本小姐叫板!”
南阙始终平静地看着二人,一言不发,眸中浮着一层氤氲,谁也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