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有一个习惯,那边是做这种事前必须要喝一杯酒。
再急也必须将酒喝了。
其实他倒是乐见其成,一来喝酒却是能助兴,二来,云惜颜向来不胜酒力,醉酒的女人更是美味。
只是有些时候实在是急不可耐了,便觉得这喝酒就是多此一举。
例如现在。
柳柒匆匆将酒一饮而尽。
下一秒,眼神立即变得迷离起来。
云惜颜眯眼,翘首看着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这杯酒,她可是下了猛料了的。
绝对够柳柒一个人战上三天三夜。
会不会精尽人亡而死,那就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
这种药虽然能造成与人欢爱的假象,但那人的意识却是还在的。
此时,柳柒正一边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边朝身下根本莫须有的人问:“说,你去西楚到底做了什么?”
那魅惑的声音尽态极妍。
云惜颜冷笑着看着他,果然,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若说人在做这种是的时候最容易说实话,同样的,在这时候也最容易相信别人的话。
云惜颜坐在桌边,轻抿了一口酒,回应柳柒:“游山玩水。”
柳柒自是不信,动作蓦地一顿,“小妖精,不说实话是不是?”
云惜颜一阵恶寒,心想这种事做一回也是着实不容易,还要忍着反胃的冲动和不远处这位已然入戏的大兄弟周旋。
“真是游山玩水。”她依旧这么答着。
“好啊!你若是不说实话,那咱们便就这么僵持着,看谁忍得久些。”话这么说着,却不乏调戏的意味。
他浑身的动作果真猛地停下了,云惜颜兀自看着他,那头上渗出的隐隐细汗就足以看出他隐忍的有多辛苦。
云惜颜不由一阵想笑,这话说得,还真是指不定谁忍得久呢。
若她一直不答话,这柳柒岂不是要暴毙而亡?
当然,她自然不会让柳柒就这么死了的,慕清弦找了个柳柒来给她添堵,她又怎么会让慕清弦失望呢?
柳柒是要死,只不过不是现在。
最起码,她先前每晚睡觉的时间可都不是白白浪费的。
“好,好,我说。”这番本是求饶地话此刻从云惜颜嘴里说出来却是生硬无比。
她戏可没柳柒那么足。
反正听在柳柒的耳朵里是另一番语气就好。
“快说。”柳柒艰难道,面皮明显有些绷不住了。
“我此番去西楚,其实是去给战王殿下部署做接应的。”
“嗯?此话怎讲?”
“战王说了,此去南璃,皇上定会暗派杀手在中途拦截大军,所以我们便决定绕路由西楚南下,大路这边则留下一小批军队掩人耳目。”说完末尾还不忘加上一句:“这话你可千万别同别人说。”
语气难得地不再寡淡,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只见柳柒忽然弯唇一笑,语气却是讥讽嘲弄道:“战王倒是聪明。”
话落,转而换了副语调道:“小乖乖……”
而后除了粗重的喘息声便再无后文。
这日,出征前夕,艳阳高照。
皇城下,数十万大军手持长矛,肃穆地站立着,锣鼓声,口号声,齐齐响起,势不可挡。
一路绵延至城门口。
君言渊骑马立于大军之首,表情十年如一日的冷然,却衬得他本就犹如上天神来之笔的面容更加的俊逸无暇,仿佛周身万物瞬间失了光芒,自相形愧地敛去本来的色彩。
周身散发着常人无法比拟的气场,前来围观的百姓们皆是臣服在他的威严之下,不由自主地昂首仰视着马上的男子。
周围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接连不断,
几乎整个京城的女眷们全都出动了,就连平日里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也都纷纷出来,挤破脑袋也要一睹战王殿下的飒爽风姿。
水云楼位于全京城最好的地段,透过二楼雅间的窗台几乎能将整个盛京一览无余,尤其是这水云阁。
以至于今日,水云楼二层的雅间全都被贵人包下了。
云惜颜坐在水云阁的窗台边,单手托着下巴朝不远处那万众瞩目的男子看去。
笑得眉眼弯弯,瞧,那就是他看上的男人。
云十八负手而立于云惜颜的时候,目光像是落在窗户外面的世界,又像是落在云惜颜身上。
良久,他才开口道:“我以为你会和战王殿下一起出城。”
“那我应该以什么身份站在他的身边才能不引起宫里那位的怀疑呢?”云惜颜转头看他,笑意不达眼底。
云十八像是真的认真地再思考,“小厮?太监?好像二者都不行,向来没有将军出征会带下人,嗯,同伍的将士更是不可能。”
他上下打量了云惜颜一眼,冷不伶仃地吐出一句:“身材矮小,达不到当兵的资格。”
“……”
云十八无视了她翻白眼的表情,继续说道:“如此看来,你似乎确实出不了城了,如何?你真的就此罢休不去了吗?”
“你觉得呢?”云惜颜反问。
以他对云惜颜的了解,自然不会。
于是摩挲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云惜颜开口。
“慕清弦这会儿估计以为我还在国师府中呢。”云惜颜眼底透着狡黠,明明看起来是白兔,骨子里却是一只老狐狸。
聪明如云十八,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柳柒?”
“不错,这次我可给他下足了猛料,最早也要到明日太阳落山,他才会清醒。”云惜颜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云十八轻嗤:“若是把他弄死了,你只怕是会更麻烦吧。”
“他可是本小姐最受宠的面首啊,本小姐怎么会舍得他死呢?”云惜颜眯眼一笑,像极了那风流子弟。
“贫嘴。”云十八低笑一声,“你是等着他去给宫里那位传信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云惜颜敛起了笑,说道:“若是不给柳柒下足药,如何能给慕清弦造成我还在国师府的假象呢?”
“最主要还是为了给战王拖延时间吧。”云十八带着淡淡的笑意道,“真不知道战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云惜颜微微一愣,她似乎从云十八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丝的怅然若失?
抬眼看向他,依旧笑意浅浅,暗自摇头,甩去了脑子里没由来冒出的古怪想法。
笑道:“知我者,十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