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边让丫鬟婆子给贵妇们上差点伺候着,另一边又让尚语嫣赶快去给尚菲菲传消息。
诸位女宾见李氏都将百越国的圣女抬上来了,便只能压了心头的火气,坐下来喝茶。
如今西元国的皇上有意和百越国交好,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得罪百越国的圣女?
但是,贵妇们心中的愤怒却半点没有减少,反而对尚家越来越恨。
若不是西元国皇上想跟百越交好,管她圣女不圣女的呢。
尚家算是个什么东西?边关伺候马的,浑身马骚味儿。
擦了脂粉点了头冠就能假装自己是个人了?可笑!
赵梨花在尚家中一时间没有找到存在感,正暗自心焦,一听李氏要让尚语嫣去给尚菲菲写信,她连忙跑过去央求李氏道:“舅母,我已经许久没见表姐了,我有些知心话想要对她说,也让我去给她写一封信吧?”
李氏看了看赵梨花,到底还是念着母家的面子,稍微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
尚老爷子先带着西元国的中郎将来到了西元皇宫。
听闻百越国宝在西元国内碎了,西元国皇上贾瑜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太后咳嗽一声,他便重新靠坐在龙椅上,看上去气定神闲,实际上汗流浃背。
开玩笑,百越国,那可是蛮子的地方,他们的国宝碎在了西元国的土地上,这可如何是好啊……
贾瑜已经脑补了自己的一万种死法,甚至看见了据说长得跟大猩猩一样的百越霍希求。
“皇上,兹事体大,事关两国国体,还请皇上下令封锁城门,彻查此事!”尚老爷鞠了一躬,声音铿锵的对贾瑜说道。
贾瑜就快答应了,听得屏风后太后又一声轻咳嗽,便先让尚老爷和中郎将出去,自己与太后单独商量这件事情如何处理。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碎的是百越国宝,中郎将听尚老爷行事,现在你二人即刻去往百越使馆,让定远侯阿图纳什定夺。”
于是,这件事情就全权落在了百越人的手上,或者说阿图纳什的手上。
半个时辰后,阿图纳什接见了尚老爷和西元国外交郎将,他身后有一个屏风,屏风后坐着穆天尧。
等两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完了,阿图纳什便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这件事情找不出什么疑点,也抓不住嫌疑犯,那就算了吧。”
说后,他丢了一颗佛珠在杯子中,面上尽是嫌弃和不耐烦。
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发生,整个天下没有人比阿图纳什和穆天尧更清楚了。
如今穆天尧忙着修改百越国内宪法、官署布局,还得管着西元国的事儿,更得抽出时间回去看看江茹,一刻钟恨不得掰开揉碎成两刻用,阿图纳什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哪儿又时间和精力管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情?
一个体型硕大的珊瑚摆件,也能称之为国宝?惹来这么多人的艳羡、嫉妒,又劳民伤财,引出这么多的混乱。
碎了之后,两国军队出动调查,看上去竟然跟颠覆邦国的大事儿发生了一样。
若没有这件事情,穆天尧还真不知道,尚家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同时调用西元国和百越国的军队。
穆天尧暗暗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宽仁,不要杀戮。
隔着屏风,尚老爷子看不见穆天尧现在煞气横生的脸,还不依不饶的对阿图纳什说道:“这件事情关乎百越国国体,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冲着咱们皇上来的,如今百越西边的朝崇已经称王,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朝崇的部下策划的。”
末了,尚老爷用命令的口气对阿图纳什道:“今天,这些人能将刀头对准尚家,谁知道他们明日会不会祸害皇上?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还是得请定远侯,必须将这件事情彻查到底!”
阿图纳什冷笑一声,一下丢了四颗佛珠在杯中。
“第一,红珊瑚只是个摆件,并不是我百越的国宝,皇上并不看在眼中,第二,这红珊瑚是尚菲菲给尚府的,不是皇上赏赐的,休要打着皇上的旗号给你们尚家贴金!”
阿图纳什用冷凝的目光看着尚老爷继续道:“西元国境内驻军全权由我负责,怎么用容不得旁人插手,第四,皇上之前圣言,除非社稷危矣,乱臣贼子四起,否则驻军不得擅动,免得引起邦交混乱,否则一律按照谋逆罪名,诛九族!”
话音刚落,陪着尚老爷来的驻军头领立刻汗流浃背,跪在地上都如筛糠,心中暗道,自己这一次真是被尚家坑惨了!
看定远侯这个态度,皇上似乎根本不把尚菲菲看在眼里!
而尚老爷是商贾,自然知道利害关系,听得懂定远侯话下的意思。
皇上不看重红珊瑚,也不看重尚家的女儿,尚家这些年做的小动作皇上都知道,快到皇上忍耐的极限了,尚家没资格参与朝政,尚家犯了罪,若是我定远侯一个不高兴告诉皇上,你们就是诛九族!
一个个的警告落在耳边,尚老爷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尚菲菲,尚菲菲不是圣女吗?她不是很得宠?现在看来,一个小小的定远侯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谁不知道定远侯就是霍希求的眼睛耳朵?他说的话基本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
情况紧急,不容深思,尚老爷立刻跪下来给阿图纳什磕头,冷汗涔涔,从身上蜿蜒着下来,看着相当狼狈。
等尚老爷和驻军头领快将脑袋磕破了,阿图纳什才道:“驻军擅离职守,杖责八十,降两级,尚家福薄,难承皇恩,天降预警,碎石警告,这件事情不必再查,到此为止。”
尚老爷和驻军头领磕头告辞,却听见外面传来尚菲菲觐见的消息。
尚老爷有些怔愣,尚菲菲这个圣女见阿图纳什还要打报告了?
旁人不知道尚菲菲已经来西元国,尚家和百越驻军可知道。
众人愣怔间,屏风后面传来了低沉的男声,这声音在场的人都无比熟悉,尚老爷和驻军头领一听,就吓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