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心里也大概给这个彩花釉花瓶估了价,他能瞧得出来这个彩花釉花瓶无论从做工、花纹还是年层来说,都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要是他转手拿出去销给那些个爱好收藏或是家世富裕的大人,卖出个二百两白银一定不在话下。
不过,他既开了这个当铺就是要赚钱的,他肯定不会用超过一百两的价格来收这花瓶。所以他故意做一副不感兴趣的姿态,就想看这来当花瓶的男人能给出多少钱的价位来,他好根据这人懂不懂行再从中砍一些下来。
旁边的小二哥跟着吴掌柜也有几年了,也就知道他看那些个宝贝越是值钱他越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见吴掌柜这样,小二哥就没忍住也多看了两眼那个彩花釉花瓶。
也正是他那探究的两眼,让江大成觉得心里可高兴了,他想,既然连小二哥都会多看上两眼,说明他这个彩花釉的花瓶当真是很值钱的。
于是他想了想,索性狮子大开口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却咬着牙没有说话,让吴掌柜去猜他给的价是多少。
吴掌柜看他伸出这一根手指来,心里猜测着看样子这个男人也不是全然不知道这彩花釉花瓶的价值,都能知道出个一百两的价钱来了。
虽说这一百两对于他的预计都低了许多,但他商人的本性,让他还是砍了价,直接说道:“你这花瓶确实是个宝贝,但我这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一百两不行,最多八十两。”
“你要是同意,我这立马就可以拿银票给你。你要是不愿意,你大可以再去镇上找找别的当铺,看还有没有别的老板能拿出这个价钱来。”
他这话一说,江大成都有些愣了,他其实伸出一根手指都意思是十两白银的意思。毕竟他不懂这花瓶的价值,只是觉得江小满拿走的那个青瓷花瓶都能值二十几两白银,他这个彩花釉花瓶再差也能值个十两白银吧?
因为在他看来,这彩花釉花瓶瓶身上的花纹都是凸出来的,也没有那青瓷花瓶的成色好看。就连江老太婆都是把这彩花釉花瓶拿来插花,而那个青瓷花瓶以往都是被她好好放在衣柜里保护着的。
只是没想到这彩花釉花瓶却只能值八十两纹银。虽然也是很多了,但比起二十两白银来说,还是少了许多的。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聊胜于无。
所以江大成面上尽管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当了吧,劳烦您拿银票给我。”
而他这副失望的样子看在吴掌柜的眼里,却觉得这男人多半是急于用钱,否则不会就算不满意这价钱,也还是把花瓶给当了。想了想,吴掌柜一边拿钱,一边说道:“我这人最是瞧不得别人从我这当铺里出去还垂头丧气的样子了。这样吧,我再给你添上五两,就当是交个朋友了。”
吴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将银票拿了出来,放在了江大成的面前。
江大成眼睁睁的看着小二把那彩花釉花瓶捧着下了柜台,走进了当铺的后堂里去。他才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银票,一看上面的数字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久久不能言语。
这……这银票上面,写的是八十五两……白银!
八十五两白银!
天呐,江大成的脑子一下子就像是掉进了酒缸子里一样,晕乎乎的。他以为,他以为吴掌柜说的是八十五两纹银!这竟然是八十五两白银,简直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要知道,八十五两白银,可就是八千两纹银!他,这一下子就得了这么多的银子?
许是他越激动脑子却反而清醒了一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那吴掌柜以为他的一根手指是说的一百两白银的意思,这才跟他砍到了八十两白银的价格,又瞧他失望了,才加了五两白银。
也就是说,他这个被他娘亲拿去插花的彩花釉花瓶竟然换了八十五两白银!
吴掌柜看眼前这个男人一直盯着银票也不说话,也不伸手去拿,就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的,你这是何意?”
他以为眼前的男人要反悔,连忙说道:“我可告诉你,我们这可是离柜不退的啊。你要想再赎回去,可就不止这个价了。”
江大成吞了吞口水,收敛了面上的激动,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一些的问道:“吴掌柜,能否将这银票换成小额的?”
“这数额太大了,我出去用也不好找零。”江大成的心里就在这一瞬间已经想了很多很多东西了,包括他回去之后只会说这花瓶其实只换了十两白银,其余的白银他都得好生藏起来。
江大成这一刻,心里都计划到了后面他还要找机会在镇上买个宅子新建一个属于他的江府。到时候,他就又可以重新过上他以前还是江家大少爷那时候的好日子了。
吴掌柜点了点头,将那张八十五两白银的银票收了回来,问道:“给你换成五十两和三十五两白银的可好?”
“把那三十五两白银帮我换成三张五两白银的和一张二十两白银的就好。”江大成补充道。
吴掌柜虽觉得麻烦,但想到刚刚就促成了这么大一单生意,还是照做了,把几张银票一起拿出来,递给了江大成。
江大成这才将一直在柜台下紧握住的手给伸出来,把那八十五两白银的银票给接了过来,心里激动的无以复加。
哈哈,他江大成,从现在起,就是个有钱人了!
江大成将银票折好,揣进了怀里,还抱着胸膛就准备转身离开了。那吴掌柜瞧他转身就走,连忙提醒道:“你的背篓不要了?”
在快要踏出当铺门口的时候,江大成被喊住了,他停了下来,偏过头看着地上装了一大把谷草的背篓,想了想,还是过去把背篓给背了起来,一边走着一边道谢:“多谢吴掌柜。”
这会儿他也想明白了刚刚吴掌柜的都能拿出来八十五两白银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伸出一根手指的价都喊低了。